可是,就在這個激情澎湃的時刻,就在我決定大闊步奔向長桌的時刻,陶德卻沖上來緊緊地拽住了我的胳膊,一副特别為我着想的樣子說,“白,我們隊裡的要求是不逼女孩子喝酒,你可别過去……喝醉了不好……”我用力掙了掙陶德的鉗制……沒掙開!于是,我用力甩開了他的胳膊,豪邁地說,“這是什麼話!有酒一定大家一起喝!”我吳可白隻有在特别寂寞的時候才會一個人對月對空暢飲,多半時候,我喜歡找人對飲。可是,柳焉搬去和鐘華勤住以後,我就再也沒找到人和我對飲了,因為找不到人對飲,我也便再也沒喝過酒了。不是因為不想喝,隻是怕喝下的是寂寞。天知道我此時此刻想喝酒想瘋了!在衆酒中找到我熟悉的摯愛的啤酒,摸出開瓶器麻溜兒的開好酒,趁着衆人幹杯的空當,我也舉起酒瓶,豪氣幹雲的喝了下去……ise怎麼不在?塊頭都在的說。…………豪飲了近一個小時,當我好不容易脫開胖子的魔掌,憑着出色的聽覺循着琴音的軌迹,半踉跄着在某個不知名的大房間看到一架大鋼琴并看到大鋼琴前端坐着的黑色身影時,我微笑了,我不踉跄了,我圓滿了……終于被我找到你了!這個大房間裡除了地方大,鋼琴大和窗簾大之外,沒有别的家具和物品,連把椅子都沒有。我卻有些站不住,于是我幹脆走到落地窗邊坐了下來,嗯,地闆有點涼,但很舒服,我要好好醞釀我的精氣神和他好好聊一聊。可是,還沒等我去安慰他,我自己就先被他給感染了。鋼琴音很悲,悲得我想落淚。鋼琴音真的很悲,悲得我真的落淚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啤酒胃難受的原因,我的眼淚越流越兇,我竟拿它們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用手胡亂的去擦,去抹,去改變它的流動軌迹以免它們流到嘴裡……淚水的味道很不好,很不好。“有那麼難聽麼?”ise不知道何時也坐到了地上,就坐在我旁邊。我大概淚眼朦胧到辨物不清晰了,竟沒能在他看到我哭之前先僞裝好。“為什麼要彈這首?”以前沒聽過《whereonlyweknow》的鋼琴版,沒想到,單單隻是曲子也能讓我這樣神傷這樣無措。“很抒情。”“彈得很好,你看,我都哭了。”既然沒能來得及掩飾,那就讓它“順其自然”吧,說完,我又随手撇了一把眼淚。“你和我的愛好很像,很神奇。這首歌我也一直很喜歡,很喜歡。”ise肯跟我說話,證明有繼續的空間。“很多人很喜歡,本來就是一首很棒的歌。”ise偏過頭來看了我一會兒,突然伸出他的一隻長腳,曲起剩下的一隻,雙手閑散的放在膝蓋上,以一種十分放松的姿勢在我的餘光裡坐着,接着,他說,“李斯特說過,音樂是不假任何外力,直接沁人心脾的最純的感情的火焰,它是從口裡吸入的空氣,它是生命的血管裡流動着的血液。我覺得這話裡說得尤其對的是,‘它是從口裡吸入的空氣,它是生命的血管裡流動着的血液’,我就是這樣,血管裡都流動着音符。你說,我該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抛棄我的血液抛棄我的空氣麼?”所以,你這是在和我袒露心扉麼?我有些惶恐。“那要看,其他的事情是什麼。”“愛情,婚姻,家庭,責任。”ise毫不猶豫地回答。“那要看,你愛這個人有多深,那要看,你的婚姻道路光不光明,那要看,如果你抛棄了你的空氣,你的家庭會不會受到震撼,那要看,你的責任迫不迫切,而且……你已經作了選擇不是麼?”你看你今晚都來了。我bhbhbh的說完這些後,ise轉過臉來定定的看了我很久,然後他歎了一口氣道,“壓抑了很久,也許,正需要這樣的爆發。”“壓抑了很久?”我逮到了一個關鍵詞。“很久。”這兩個字從ise嘴裡說出來像是強調,“正如你曾經對‘面具’作過的理解一樣。我就是生活中這樣一個庸碌的凡人,戴着面具僞裝着自己和别人交往,相處,做一些并不那麼随性暢快的事情……可是我一直覺得,有‘sask’,有這五個人在一起,我的生活還不至于那麼慘,所以,每周我一定會抽出我所剩無幾的時間和我的樂隊在一起,說實話,如果沒有‘面具’,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最終成為一個毫無生氣毫無感覺的人皮怪物。”這話,聽着讓我覺得傷感,也聽得有些惺惺相惜,我也每天戴着面具出門,回到家一定要找點音樂聽聽,不然,自己都該遺失了自己。“難道你的愛情沒給你帶來快樂麼?”好吧好吧,我這是有目的的提問。果然,我的問題讓他呆了呆,有幾十秒的時間,我因為他的沉默而尴尬。正在我打算開口搪塞的時候,他卻突然反問我,“你的愛情給你帶來的是快樂麼?抱歉,我隻想聽實話。”他的眼神好認真。他的語氣好嚴肅。我不得不開始深思起來,然而,深思着深思着,一些話也就那樣極自然的溜了出來,以一種我從未在任何異性面前展露過的方式溜了出來,我聽見我的聲音這樣說,“有過快樂的,可是,在有了傷害之後,那些過往的快樂都成為比直接傷害更叫人難受的淩遲。我的戀愛經曆隻有一段,所以,所有的快樂喜悲都在我的印象裡被刻上深深的印記,一旦回憶起快樂,其他的傷悲都和起連鎖反應一樣,一環一環的襲進腦子裡。可能我還沒走出來吧,所以,還不能簡單的定性愛情給我帶來是快樂還是痛苦。你也一樣吧?”ise搖了搖頭,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我,“愛情給我的感覺很淡,我甚至不知道那些快樂是愛情的快樂,還是友情的快樂,又或者是……親情的快樂。我很愛她,可是,正如我不知道是否是愛情一樣,我不知道我是以一個愛人的身份愛她,還是以一個朋友或者兄長。”“看來,你并不愛她,起碼,不是以她希望的方式。”哪個女人會希望自己心愛的男人像愛朋友愛妹妹一樣愛自己?“我盡力了……”ise說着說着就把腦袋靠向後面的落地窗戶,“可是,我今天晚上的這個舉動……傷害了很多人。而且,是那些我最不願意傷害的人……也許,明天……那些我想要逃避的,想要躲開的,就會排山倒海而來……”他說着說着便沒了聲音,我看着他,借着落地窗外慘淡的燈光看着他,他顯露在外的臉色依舊那麼蒼白,他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他的火紅色面具也像是染了他的愁緒一樣,似乎不那麼紅了……我有些觸動。“能給你一個鼓勵性質的擁抱麼?”ise靠在落地窗上的腦袋望着我,他的姿勢很慵懶。我其實有些忐忑,請相信,我隻是單純的想要給他一些勇氣,我隻是單純的鼓勵他而已。他沒有回答我,而是伸開雙臂,以一種格外有包容力的姿勢迎接着我。然後,我便毫不猶豫地撲了過去,緊緊地抱着他,并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撫。這是一個非常正式非常禮貌的擁抱。可是,我真的想抱你很久了,很久了。從某個燈光暗淡的包間走廊開始,從某個你在車上被胃病疼得冒冷汗時開始……番外二吳可白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安撫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那顆飄搖勞累的心瞬間找到了依靠和慰藉。這是自他少年時期的陰影以後再也沒有過的充實感和溫暖感。在吳可白退開他的懷抱時,他甚至貪心的想要拉住她汲取更多的暖意和勇氣……可是,他最終沒有,他最終隻是微笑的謝謝她。“哥,團長叫你去喝酒!”塊頭出現在大琴房門口,不知道之前站在那裡多久。舒諾站了起來,伸手遞向吳可白,“一起去。”她坐在地上搖了搖頭,“你先去吧,我在這裡歇一會兒再去。”她的微笑像是偷了月亮的光,明亮;又像是借了太陽的熱,溫暖。印在舒諾的心裡,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紋。很自然的,很應景的,他想到一個詞:知己難求。一百個認識舒諾的人,一百個說他是好男人。當然,這些說他是好男人的,都是女人。舒諾出生在一個書香世家,父親和母親都是大學教師,優良的家庭和父母科學合理的教育使舒諾的童年和少年都很幸福,也養成了他一直以來中規中矩的性格特征,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要父母操心的孩子。在舒諾愉快的童年記憶裡,他的表哥——舒母妹妹的兒子對他影響很大,舒諾小時候,依賴他表哥到了極緻,這種依賴一直持續到舒諾讀高一的時候,那年,他最崇拜最尊敬的表哥突患急性白血病去世,去世時年僅十八歲。這件事情對當時十六歲的舒諾打擊甚大,他第一次認識到:死亡竟是這樣近這樣令人無奈的事情。舒父舒母很注意對舒諾的開導,那段歲月,他們夫妻倆輪流在他房間守着舒諾入睡,深怕他會發生什麼意外。舒諾最終從傷痛裡走了出來,卻因為這件事情帶給他的陰影使他的性格因子裡多了一味特别堅定的孝順。他開始給自己樹立一個信念:死,既然是這樣突如其來讓人備無可備的事情,那麼,他一定要在生時給他的親人關懷,愛意,不讓他們失望,不讓他們痛苦,不讓他們擔憂。他這樣鞭策着自己,他也這樣做着,他大學的專業選的是父母希望他選的廣告學,他大學畢業找的工作是廣告設計,他最終去了達埔留市電視台,也完全是應了父母的心願。盡管他在大學時就在akon的資金支持下創辦了一間屬于自己的音樂制作公司,但最終,他由于沒有時間,還是放棄了。他父親的血壓長年不穩定,他害怕,他擔心,他不希望看到父親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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