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有名有姓人物都是高官厚祿名望顯赫,曆經幾代風雨,樹大根深屹立不倒。蚍蜉撼大樹,就不是他們小小的警局有能力撼動的,級别遠遠不夠,想說話都夠不着。他們現在甚至連梁通都不能動!燕城專案組那邊上下疏通扯皮了很久,到現在都沒拿到拘捕梁董事長的手谕。他們現在仍然以陳九案為由頭,根本不敢提後面更深内情,提了恐怕這案就辦不下去。形勢已經相當簡單明朗,陳九案尚未到案的最後一名主犯,現在化名古耀庭,就躲藏在燕城某些神秘而禁衛森嚴的地方,不敢露面。這人背靠大樹悠閑地乘涼,挑釁似的與警方遙遙對峙,讓人很難下手。這号人背後所倚仗的,是一個閃耀着财富權勢榮光也深埋着罪惡源泉的空間。古耀庭既享受這個空間的庇護,也不斷出賣暴露着他身後的人。這人才像一把尖銳的匕首,刺穿了舊案外殼掩飾的皮毛,刺入滋養着罪孽的泥沼。梁通與簡銘勳就是為罪惡泥沼不斷輸送養分肥料的造血機,也是“燕城十二少”這個神秘輸送鍊條上的高級皮條客。真實狀況一定不止那十二個無辜少年,至少簡老闆交待,“十二钗”之類的花名冊他也見過。而淩河的一番籌謀,是巧妙地利用了陳九案翻出當年線索,徹底攪動一潭死水,讓天網恢恢将餘孽們一個一個拎出來扒皮。死水下面隐匿的史前巨型蝾螈、八爪劇毒章魚之類,身形囊腫畸形的巨怪,這時一定也潛不住了,爬滿疖癬的醜陋身軀早晚都要翻出水面,曝露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正義之師現在隻能靜候等待一個合适的契機。就如同當初那樣,麥允良意外身亡之後一段驚世駭俗的淩虐視頻點爆了公衆眼球,深深觸痛社會道德的底線,逼得遊家父子最終走投無路自取滅亡。……局座的夫人包了一頓餃子,配上幾盤爽口涼菜,挽留小刀吃一頓熱乎的午飯便餐。嚴小刀立時拘謹起來,站在客廳裡猛搓雙手:“吃您家的飯多麼不好意思!”鮑正威喝道:“呵,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嚴小刀趕忙拍上鮑局長的馬屁:“我級别不夠,要是讓别人知道我在公安局長家吃飯,咳,多少人眼紅我!”“沒有什麼不合适的。”鮑局的夫人微微一笑,像不經意地閑話家常,“以前,昊誠和薛謙也都常來我們家吃飯。”嚴小刀垂下眼睫:“我什麼身份?我哪能跟陸警官和薛警官比。”鮑正威沉着嗓子說:“在老子眼裡都差不多,我不厚此薄彼,這頓餃子吃得。”鮑局長拿了半瓶白酒找嚴小刀陪他喝幾盅,舒心解悶。這人偶爾一碰杯,眯眼盯着小刀:“麥允良自錄的一段口供說,他當時抑郁症嚴重發作,其中一個因素就是有人頻繁對他進行騷擾,而騷擾的緣由,是催逼指使他出來指證那些事情。也就是說,那時就有人一直私下聯絡他、騷擾他。”嚴小刀一隻餃子咬了一半,滋出一汪湯水:“是嗎?”鮑局長分析道:“我一直懷疑,麥允良突然選擇自殺事出有因,很有蹊跷,當時結案倉促許多細節待查。比如,麥允良是怎麼策劃出細緻的一套計劃,不僅達到自殺目的,還要精巧算計到梁、簡、遊三家人,還包括你,給你們所有人栽贓設套。這絕對不是麥允良一人能搞出來的,背後不但有人指使他誘逼他,還有人暗中為他出謀劃策,助他完成了一次驚世駭俗的自殺行動。”嚴小刀筷子上夾的半個餃子就僵在半空中,他久久沒下口吃掉,垂下眼睑無法回應。鮑正威瞅着他:“麥允良像一個懦弱自卑又遲疑不決的提線木偶,後面有人提着線策劃指揮他的自殺。你覺着呢?”嚴小刀毫不遲疑地駁回:“您是懷疑他嗎?……他不會。”老奸巨猾的鮑局長盯了嚴小刀一會兒,幫他解除了紅燈警報:“我也認為不是他。可能是他背後那個人,你能猜到不?”嚴小刀心想,老家夥您搞什麼?鮑局長連喝幾盅白酒,老小孩似的耍了個性子:老子就不告訴你,你小子等着真相大白吧。況且,以麥允良一己之力,怎麼可能錄出幾個硬盤的淩虐錄像?這人假若有這能耐本事,當初早就逃離苦海。說不定背後又是一個鋪成更大的棋局,一番血雨腥風的政治較量……夜裡睡覺,嚴小刀仰躺着閉目養神,腦子裡不斷劃過胡思亂想。他稍微一動,暴露了不規則的鼻息,就被身旁一條長腿裹着壓上來了。嚴小刀瞟着他的枕邊伴侶:“餓了?夜宵?”淩河撫摸他的腰和大腿,把他摟在臂彎裡,哼出滿足綿長的一聲:“就抱一下……”淩河私底下有時候,黏他黏得沒完沒了不依不饒,這樣的癡纏又讓嚴小刀很受用,心裡滿足。說到底他年長淩河五歲,有個年齡差,身邊兒陪着一位這麼俊、這麼年輕的對象,這樣愛他和依賴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當然,倆人一路的風雨波折和情深意重,早就注定沒完沒了不依不饒了。鮑局長提及的話頭,嚴小刀不懷疑淩河。他認為他現在已經足夠了解淩河這個人。之後一天傍晚下班後,他倆一起去醫院看望談紹安的妻子。談紹安自首投案之後,重病卧床的妻子一直都是淩河負責找人照料。淩先生不吭聲地就攬下了這個責任。嚴小刀發覺,淩河這人無論做好事還是做壞事,都是悶炮的風格,不讨論不商量,心思固執而堅定,不理旁人意見。淩河繳納了住院費用,還派遣了毛緻秀和柳蕙真一對手腳勤快能幹的最佳搭檔去醫院照顧病号。即便雇了護工,也總需要家屬作陪。從醫院出來,一對英俊的男人和一對漂亮的女生,壓着馬路談笑風生。長街十裡,燈影成河。燈火一直蜿蜒遊弋到海灣邊緣,直到視線與人生的盡頭。燈下的方磚路面上,拖着嚴小刀淩河并肩而行的修長的影子,還有柳蕙真挽着毛緻秀像纏在一起歡快跳動的一雙影子,四人意氣相投非常快活。毛緻秀是将一顆丸子發髻梳在頭頂上,清爽利索。柳蕙真是在耳邊兩側綁了兩個發髻,穿複古風的碎花連衣裙,拎一隻草編小包,顯得純情可愛。兩個美女戴着嚴總贈送的同款女表。淩河與小刀并肩而行時,偶爾用掌骨互相碰觸、摩挲,微涼海風中感受對方體溫。“冷嗎?海邊風大。”嚴小刀瞟着淩河身上薄得幾乎無法蔽體的麻料t裇。“不冷。”淩河說。“太薄了,透肉。”嚴小刀偶爾有點小氣介懷,自己以前好像沒這毛病?果然不一樣了。“你是不是能透視?”淩河嫌棄地瞟他。“是,我能。”嚴小刀哼了一聲。嚴小刀回頭瞧一眼姑娘們,厚道地說:“總是讓緻秀和蕙真去照顧病人,挺辛苦的,我看着也過意不去。回頭我也派倆人過去,大夥輪班值日!”毛緻秀聲音清脆:“老闆您瞧瞧,反省一下自己!還是咱們嚴總憐香惜玉!”柳蕙真笑時表情腼腆,鼻子和眼睛皺起來像貓:“嚴先生是最溫柔的!”淩河一盆冷水潑給兩位姑娘:“他就是口頭上憐香惜玉心疼你們,他能派誰去醫院值日?峰峰和寬子麼?”嚴小刀一本正經地瞪他:“那怎麼行。”淩河教給他:“憐香惜玉的嚴先生,我幫你選兩個好人,過來跟緻秀和蕙真換班,順便還能找你叙舊。”嚴小刀頓覺話題不妙,想把自己舌頭嚼碎吞了。淩河在風中輕飄飄地送出一句話:“蘇小姐和尹小姐麼,一起來啊。”“哎呀,是誰啊!好想見見,一定是大美人兒……”毛緻秀和柳蕙真在後面嘻嘻鬧鬧地起哄。嚴小刀一頭黑線,順手一指路邊一家烤串店:“不餓嗎姑娘們?進去吃飯!”這是一家連鎖烤串吧,最近在城裡十分火爆,飯館大堂内蒸騰着鮮香鹹辣的一股熱浪。方桌,條凳,鐵篦子,串釺子,如此簡單粗陋的一套裝備道具,配上各種口味活色生香的腌肉烤肉和心肝肺肚,四個人圍成一桌敞開袖子對撸。淩先生被毛緻秀嘲笑為“清真小王子”,因為淩河盯準一大盤子牛羊肉串和牛闆筋羊腰子大快朵頤,嘴角泛出晶亮的羊油。腦門上貼着“顔王”頭銜的淩河,吃相還不算最豪放的。他們身後淨是穿跨欄背心、大褲衩和拖鞋的漢子們,狂灌大号紮啤,透着最真實的市井風範。淩河撸串的時候頭發偶爾礙事兒,嚴小刀擦淨自己手指,拿過發繩幫他重新綁好。一切動作習以為常,淩河繼續撸串,牙齒撕扯美味的幅度和頻率就沒停,盯着肉類目不斜視。嚴總在這頓飯期間,不停被兩位姑娘拷問關于蘇小姐和尹小姐的好事。嚴小刀大大方方招認了一部分他認為可以招供的内容:“認識蘇晴是八年前,一場意外。我那時候也年輕,脾氣比較沖,跟人打群架被砍了一刀,慌不擇路闖進女廁。蘇晴指點我跳女廁窗戶跑路了,還給我塞錢打了一輛出租車……後來我跟蹤她從夜總會回家,悄悄找到她住哪裡,給她房間裡送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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