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背面是淩煌自己筆力深厚寫下的幾個字:顧雲舟。淩煌吹拂呵護着手中的照片,不敢用嘴唇碰觸,肩膀劇烈抖索。“雲舟……我們回來給你報仇了……”……淩煌暫時栖身的這間廢棄倉庫,現在成了嚴小刀的臨時囚禁地。盡管淩河囚禁他的原因意在愛護,嚴小刀可并不需要這樣的呵護和保護,尤其不能忍受被迫置身事外。毛小隊長時不時過來瞧他,愧疚地不斷解釋:“嚴先生您千萬不要生他氣,可别不理他啊!他這人就是這臭脾氣,但凡是他想做成的事情,他一定要做,絕對不會聽别人勸!”毛緻秀是很怕嚴小刀這時發怒,老子收回聘禮,毀約毀約,不娶了不娶了!嚴小刀連忙說:“你們勸住淩河,别讓他铤而走險!我跟古耀庭交過手,那個人很厲害。”毛緻秀表情無奈:“你都勸不住,我勸得住?”嚴小刀嚴肅道:“我知道淩煌這人心思。他的籌謀和野心顯然就不是為了淩河,他不會顧及淩河真正的安危,畢竟不是親父子,他根本是利用淩河作為複仇的那把刀!”毛緻秀:“……這些我們哪說得清。”嚴小刀難過地阖上眼,片刻睜開,好像是放棄了進一步的掙紮,歎氣道:“我想解個手,讓我出去上廁所。”上廁所是個難題,毛緻秀說:“我還是給你找個尿壺吧嚴先生。”毛緻秀走出儲藏間,去問小弟們找尿壺。毛緻秀轉身剛閃出去,嚴小刀立即睜開雙眼。他此時被铐在牆角鐵管子上,背靠牆壁坐着。他右腿迅速蜷曲起來,用力往後扳過去,右腳一直夠到自己的手。他從自己皮鞋鞋底夾層裡,摸出一隻輕薄的刀片。他的手指靈活程度是已百煉成鋼,輕而易舉就撬開手铐……倉庫門外的沙地上,淩河腰間藏了槍械,長發用發繩束成利落的馬尾。驚濤拍岸,海浪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蓋過一切窸窸窣窣的響動。毛緻秀已經追出倉庫大門,緊追其後想要阻攔逃跑的嚴小刀,嚴小刀這時回身跟毛緻秀狠狠對了個掌,直接就把姑娘拍了回去!毛緻秀那時一定感到渾身輕飄飄的,半騰空地後退了幾大步,後背砸上倉庫外牆,砸了個花容失色。她也才意識到,以前無數次搶沙發、搶椅子、搶吃的,她能搶赢歸根結底是嚴小刀脾氣好、總是讓着女孩子。女人與男人在打鬥上的力量和反應能力上,就是幾何級數的差距。淩河聽到身後動靜還來得及反應,然而回頭的同時已經中了狠辣的一招。淩河萬分吃驚地瞪視膽敢暗算他的人!嚴小刀這次出手決絕毫不猶豫,七成功力都使出來,一點都沒手軟。這一掌砸得可就狠多了,直接把淩河後脖頸上砸出一大塊青色瘀痕,就是意圖讓淩河半小時都緩不過勁兒、爬不起來。“嚴小刀你……你混蛋。”淩河咬牙切齒地罵人,脖子迸出一陣劇痛,仰面摔倒在小刀懷中。從來都是他算計别人,他就不允許自己被人暗算。坐在輪椅上背身的淩煌,反應就更來不及,連輪椅都不及轉向,就被嚴小刀一腳踹翻。淩煌先生的輪椅今天一個小時之内翻車兩次。這人以倒栽蔥的姿勢,從水泥台基上不偏不倚摔到下面一片柔軟的沙灘上,啃了一嘴沙子。淩煌擡頭一看是嚴小刀,憤慨地捶地:“你!……嚴先生你别想壞我的大事!”嚴小刀回敬道:“淩先生您也甭想坑害我的小河!”他猜到淩煌一定還留有對付惡人的後招,然而這些後招恐怕都要以淩河作為代價和棋子。“我說過,不會讓你一個人扛這些事。”嚴小刀把人橫放在沙地上,捏住淩河的下巴深深地吻了,“小河,你根本打不過古耀庭,别逞強,我不會讓你冒險,我絕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沒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我替你去,你要完成的事情,我都願意為你做。”淩河身體疼痛而僵硬,仰面躺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嚴小刀起身大步離開。……5号碼頭的包圍圈目标,此時已經從古耀庭逃跑時乘坐的車輛變為碼頭上某一處船工宿舍。古耀庭身邊稀稀落落所剩無幾的人馬,護着這人棄車進入這間廠房宿舍,暫時躲避過夜,等待外面各路人物冗長的談判扯皮過程。這些年嚣張不可一世的人物,終究也有虎落平陽被重重圍困的這一天。這棟廠房宿舍破敗不堪,在碼頭大風中微微震顫飄零,絕非久居之所,或許今日就要成為某人的葬地。鮑局和薛隊安排的火力狙擊占據了附近各個制高點,誰敢露頭就打誰。老趙家有個年輕人還是按捺不住了,再次托“中間人”遞話過過來:局座您給個通融,先把人放回來,您提任何要求咱們都可以商量。鮑局長一句話給怼回去:淩河的父親如何遇害?“燕城十二少”是怎麼回事?在公衆面前讓真相大白敢嗎?當然是不敢,真相不能大白。古耀庭就像引爆炸藥桶的最後一個按鈕、最後一根引線。這根引線如果燃爆,背後的陳年污垢再也藏不住了。太陽逐漸高升,已經移至天空頂端。海濱晝夜溫差很大,此時是一天裡最熱的正午,陽光刺眼。薛隊長偶然往那邊屋頂上一瞧,遽然愣住,對着通話器怒吼:“怎麼回事,誰要出來?!”狙擊觀察手向他彙報:“不是有人出來,是有人要進去!”就是古耀庭狼狽躲藏的那間廠房宿舍的房頂上,出現了一個身穿緊身黑色背心長褲的身影,動作矯健,就像準備突擊攻堅的特警隊員,然而薛隊長還沒有下令發起強攻呢,這怎麼回事?觀察手請示:“薛隊,要把那個人弄下來嗎?”薛謙吼了一聲:“都别動,别開槍,那個是自己人!”房頂上的人是嚴小刀。嚴小刀對5号碼頭這片地方實在太熟了,他是這地兒混了十幾年的地頭蛇,比警方任何一人都更熟悉地形以及各種直達目标的密道捷徑。所以,他就沒走正門和後門,他直接鑽了房頂的大煙囪。這種類似結構的廠房煙囪,他以前都鑽過。他撐住煙囪口,利落地将自己的身軀順入煙囪鐵壁!薛謙眼瞧着嚴小刀進去了,眼神與鮑局長一對,終于在通話器裡下達命令:“一隊二隊按照先前計劃,分别走正門和後門,還有兩分鐘,11點整準時行動。盡量不開槍抓活的,不要誤傷自己人。狙擊手外圍戒備,一個都不要放跑。”……宿舍廠房内部光線昏暗壓抑,雙層鐵架子床之間一片狼藉,散落的床單被褥與蛛網糾纏在一起,看起來這肮髒的程度沒有比煙囪内壁好多少。已經被困了這麼長時間,零星的匪徒們意志消沉,戰鬥欲望低落,此時應當都在默默後悔為什麼要跟着庭爺出來這一趟?得道升天的雞犬一旦被打下天界,終于也露出喪家之犬的真實面目,畢竟就是一文不名的泥腿子出身,還以為自己是根正苗紅的貴族子弟?笑話,關鍵時刻誰還管你死活?幾名歹徒坐在牆角,腳邊是幾個被踩扁的空啤酒罐。這些人被困在甕中,隻能依靠帶顔色的視頻錄像打發無聊時間,作為最後的瘋狂。宿舍内隻有一台舊電視,屏幕不大,畫面聲音也都不夠清晰,但足以看清那裡面放映出的驕奢淫靡的場面……歹徒們盯着電視機目光呆滞,偶爾爆出一兩聲猥瑣的淫笑,低聲品評着畫面裡不堪入目的内容。有人甚至按捺不住,手伸向自己鼓脹的褲裆……這些人麻木到幾乎忽略了天花闆上方的奇異響動,一塊鐵篦子式的蓋闆被掀開,精健的身軀一晃就跳進房間!所有人驚惶,猛地躍起,一陣掏家夥“咔嚓咔嚓”的上膛聲音。“都别緊張,别走火了。”嚴小刀神情極為鎮定,兩手空空,身上看不出帶了什麼家夥。那些人面面相觑,當然不敢輕易出手,認為嚴小刀敢于當槍匹馬闖入,一定有所預謀并留有後招。“我找庭爺有話說。”嚴小刀道。“哈哈哈哈……嚴先生。”古耀庭從那些零七八碎的床單蜘蛛網八卦陣後面走出來,還能維持步履從容,果然不是一般人。古耀庭往房間正中一條破舊沙發上坐下,坐得大刀金馬,頗有幾分霸氣:“我還以為淩河會來,結果那小子不敢露面,嚴逍你來了!”嚴小刀毫不避諱:“淩河是我的人,我替他來也一樣,你有什麼話盡管對我說。”“呵呵,老子是想有機會跟小淩先生暢快聊聊當年往事,我也同情他,真心可憐他,他……”古耀庭笑得浪蕩。“他不需要你的同情可憐。”嚴小刀冷冷地說。“他不需要?這個孤苦伶仃沒爹沒媽的小屁孩兒,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頭麼!呵呵,難怪報仇心切歇斯底裡,見了我就眼紅想砍死我……哼!”古耀庭從唇齒間噴出不善的話音,“他一定也很想知道他母親是怎麼死掉的。”嚴小刀神情嚴峻:“我也想知道,庭爺如果知曉内情,不妨說說?”“哈哈哈我當然知曉内情,那一對父子可憐蟲!”古耀庭毫無常人的憐憫心理,笑聲帶毒,讓嚴小刀很想用刀插進這人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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