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喬氏這個耳報神在,二房人自然也知道了杜廉身上發生的事。一家人都覺得十分痛快,這樣的人家,這樣的人,也就隻有被這樣教訓才讓人解恨。尤其是梅氏,因為最近外面的風言風語,早就覺得那次将杜廉打輕了,恨不得再揍他一頓才解恨,自是拍手稱快。盧嬌月雖有些驚訝,到底也覺得十分爽快。畢竟經曆了上輩子的那一切,若說不怨是不可能的。隻是因為心性原因,她重活回來選擇是遠離,可能聽到對方倒黴的消息,也讓她覺得十分解恨。一家人雖表現各異,到底是帶着情緒的,而本該性格最是激烈的盧廣智,這會兒卻難得的沉着。素來了解弟弟性格的盧嬌月,不免便注意上他。觀察了兩日,盧嬌月私下找盧廣智詢問。她想起了上次弟弟說要教訓大姑一頓的事,莫不是他沒将怨氣發在大姑身上,而是發在了杜廉身上。盧廣智也沒有瞞她。從小,家裡最關心他的人是大哥,最疼他的卻是這個比他隻大了兩歲的姐姐。二房兩口子自然也疼盧廣智,隻可惜上有大兒子盧廣義,又有早産體弱的女兒盧嬌月,奪去了他們大部分的注意,等盧嬌月身子好了起來,小兒子五郎又誕生了,不免就有些輕忽了二兒子。而盧嬌月小時候體弱不能出門,比她隻小兩歲盧廣智,就成了她的玩伴。所以兩人打小關系就親近,幾乎無話不說。“這事兒得感謝進子叔,若不是他,我也做不成這事。”盧廣智将來龍去脈說了一下,關于韓進是故意讓人打折杜廉左手的事,卻是未說。在他心裡,大姐是單純善良的,這種不好的事,自是不能讓她知道。盧嬌月當場就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這事兒竟是韓進做的。她一時心緒複雜,腦子裡亂糟糟的,怪不得那次他問她杜廉是不是糾纏她,原來還有這事等在這兒。是不是那時候他就打算替自己教訓一通杜廉,給她出氣?想到這裡,盧嬌月心情更加複雜了,即覺得他實在管得太寬,又想他怎麼這樣,可更多卻是一種喜意,一種連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來的喜意。“大姐,你怎麼了?”盧廣智疑惑地看着臉紅紅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大姐。盧嬌月趕忙回過神來,道:“沒、沒什麼,就是有些吃驚。”盧廣智知道大姐膽子不大,怕她對韓進心中生恐,遂替對方解釋道:“大姐,你可别誤會進子叔,他不是壞人,人家也是好心,想着小舅舅不在家,不能讓你白受欺負。”見他姐也不說話,他又道:“你别看進子叔在賭坊做事,實際上他人挺好的,我也是去了賭坊以後,才聽别人說的。”盧廣智緩緩講起他去賭坊後,聽到的一些事情,“早先那家賭坊挺亂的,逼着人買兒賣女的事,都沒少做過。自打進子叔帶着胡三叔他們去了賭坊,這種事便少了。當然這種事肯定避免不了,畢竟賭坊開門做生意,人家要進來賭,你也不能攔着,賭輸了拿人來抵賬也不是沒有的,但進子叔做事凡事給人留一線,隻有碰到那種屢教不改的爛賭徒,才會置之不理。”說完後,盧廣智有些遲疑地看着他大姐,問:“大姐,你能聽懂嗎?”盧嬌月眨了眨眼。“畢竟進子叔不是賭坊老闆,他也是要靠着賭坊吃飯的,這下你能明白了吧?”盧廣智不想讓大姐對韓進心生惡感,畢竟他可一直很崇拜進子叔,希望成為他那樣有能力有擔當能辦事不怕事的人。盧嬌月有些:“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說進子叔是個好人,雖表面上看起來他不像個好人,但實際上他人挺好的。”盧廣智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盧嬌月有些複雜的看了弟弟一眼,她能明白盧廣智的意思,不過是不想讓她誤解韓進。殊不知她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她,也許沒重活的她,會忌諱韓進的身份以及他的處事風格,敬而遠之,甚至心生厭惡。可如今的她,卻是不會了。好,也好,壞,也罷,與她又有什麼關系,她隻需要知道他是對她好的,就可以了。對她好?這個念頭突然蹦進腦海裡,盧嬌月的心不禁又亂了起來。這一日,梅氏帶着盧嬌月去鎮上,置辦下聘時要用的東西。鄉下人對這些規矩并不怎麼講究,但一份體面的聘禮至少得有茶、米、面、白糖,以及給女方做衣裳的布料。若是家裡富裕一些的,再添上兩樣首飾,自是最佳。米面都得上等的白米白面,每樣十斤,再來兩斤茶葉和兩斤白糖,細棉布挑顔色鮮豔的買兩匹,給女方用來做衣裳。首飾的話,梅氏本來不打算買的,家裡的銀錢有限,且村裡一般人家下聘,也極少會添首飾。還是在盧嬌月的建議下,她才打算去銀樓看看,若是碰到合适的就買上一樣。去了銀樓,櫃子上所擺的首飾各異,樣樣都十分精美。尤其是那些足金打得首飾,看起來明晃晃金燦燦的,簡直能炫花人的眼。以二房的條件,自然不可能買金首飾,遂兩人也沒多看,而是去了擺放銀首飾的櫃台上看看。夥計見母女二人的打扮,倒也沒有瞧低兩人,熱情地向兩人介紹着。“娘,你看那根簪子怎麼樣?”盧嬌月幾乎是一眼就看中了那根梅花簪子,簡單的式樣,隻有簪頭呈梅花狀,其下有細細的流蘇,配着銀白色的基色,看起來即素雅又别緻。梅氏讓夥計拿出來給她看看,看了後倒也挺合意,一問價格,得要五兩銀子,遂立馬搖頭,說道太貴了。那夥計勸道:“這位大姐,這價錢不貴了,咱們這是足銀的,可不是那些包銀的,若不然我幫你秤下看看是不是真材實料?”梅氏還是搖頭,将女兒拉到一旁。“太貴了,咱家可沒那麼多錢。聘金得十兩,方才買的那些東西花去了三兩,再買一根簪子,加起來得十七八兩。這還隻是去下聘,還不加辦酒席的錢,你哥那屋裡還要添幾樣東西,還得花錢,哪家娶媳婦要花這麼多錢的。”盧嬌月不禁勸道:“大哥一輩子就這一次,裴家那邊又耽誤了一年,聘禮辦得體面些,大嫂也有臉面。”見梅氏還是不願,她拉着梅氏袖子嬌聲道:“這簪子我來買吧,就當是我這個做妹妹的,送給大哥大嫂成親的禮物。大哥從小就疼我,我也得表示下心意。”盧嬌月本就沒打算讓娘買,準備自己賣來送給大哥大嫂。梅氏嗔了女兒一眼,道:“還要怎麼表示心意?屋子都給讓出來了。我知道你心疼你大哥,但這簪子太貴了,咱們不能買,更不能讓你來買。”見說服不了娘,盧嬌月氣餒道:“那咱們再看看别的?”“我都說不來了,你非說要看看,先說好了,娘隻打算出二兩銀子,再多就是沒有了。你也别動歪心思,萬萬沒有大哥成親,妹妹出銀子買聘禮的道理。”盧嬌月點點頭。兩人又去了櫃台前。雖梅氏說話已是避着人了,但那夥計有心去聽,自然聽了個七七八八,遂也不給兩人介紹貴的了,隻往那些便宜的指,甚至十分體貼的建議梅氏買兩樣包銀的,這樣就算去下聘,看起來也是十分體面的。梅氏有些意動,鄉下人又哪裡舍得将真金白銀往頭上戴,尋常所帶的簪子不是木的,便是包銀的。看起來也是銀晃晃的,隻是所含的銀不多而已。“若不然,咱們就挑兩樣吧?”本來梅氏想的就是買兩樣包銀的,哪曾想女兒竟然那麼大方,想買足銀的。盧嬌月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看着女兒遺憾的眼神,梅氏心裡暗歎了口氣。其實是女兒自己喜歡吧,家裡沒錢,所以幾乎沒有給女兒添過什麼首飾。女兒僅有的幾樣首飾還是自己娘和小弟給買的,這不得不讓梅氏這個做娘的感到氣餒。可誰叫家裡的錢以前都是交到公中的呢,自家雖能落下一些,但這麼多年來養育幾個兒女,七七八八的,也落不下來什麼。想了想,她湊在盧嬌月耳邊,小聲道:“等你出嫁的時候,娘給你買,不買包銀的,就買那足銀的。”盧嬌月看了她娘一眼,不禁又是心酸又是感動。感動的是娘疼她,心酸的則是家裡太過借據,不過是一根銀簪子,卻為難成這樣。望着娘頭上插得那根早已磨得烏黑的木簪子,盧嬌月更是眼眶一熱。她記得小時候娘也是有幾樣銀首飾的,可不知什麼時候就再也沒看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笑着往梅氏身邊偎了偎,道:“那不讓我給大嫂買,娘我給你買好不好?”梅氏一愣,嗔道:“娘一大把年紀了,還帶什麼銀簪子,早就過了要打扮的時候了。倒是你們小姑娘家家的,需要打扮打扮。”她想着女兒是不是還想着那根梅花簪子,卻又礙于自己不敢買,她倒是想給女兒買,可想了想手裡的銀錢,卻是遲疑了。“若不然,你也挑一樣吧,先買個便宜的,等家裡有了錢,娘就給你買那簪子,不等你出嫁的時候了。”“我才不要呢,瞎浪費銀子,女兒不讓娘給買,等女兒嫁了人,讓自己丈夫給買。到時候也讓他給娘買,就當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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