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忽然頓悟,即便自己走入了這個故事裡,也隻是個過客,這裡每個人的命運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包括她自己的命運。正愣愣出神,忽被攬在一個熟悉的懷裡,淡淡的松木香充斥鼻端,這是七爺的味道,要是自己最喜歡的味道,聞着這樣熟悉的味道,靠在這樣的懷裡,她有些茫然的心忽的安定了下來。七爺低頭看了她一會兒:“剛想什麼呢,我進來都不知道。”陶陶擡頭,這個男人無論什麼角度都是這麼好看,她忽然有些心虛,自己何德何能會有這樣一個溫柔帥氣的極品男票,這一切就像夢一樣不真實。七爺見她眼睛發直的盯着自己,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這麼瞧着我做甚,莫不是病了?”陶陶抓着他的手搖搖頭:“我也不是紙糊的,哪會動不動就生病,我是覺得現在這樣像夢,就怕夢醒了你就不沒了。”七爺目光溫軟:“傻丫頭,瞧這是什麼?”說着從自己懷裡拿出一個扁長的盒子來放到她手裡。陶陶好奇的打開,眼睛一亮:“這些日子你夜裡睡得晚,總說怕吵了我去西廂看書,其實是再做這個對不對?”七爺挑挑眉:“你怎麼知道,我還當你睡了呢。”陶陶哼了一聲:“我也不是豬,哪會一沾枕頭就睡。”七爺看了她一會兒:“是了,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偷着看了。”陶陶:“說的這麼難聽做什麼,反正也是送我的啊,我提前看看我的東西怎麼了。”七爺嗤了樂了:“你怎知是送你的,萬一不是呢?”陶陶:“首先你刻的是這對簪子的簪頭是一對鴛鴦,不送我還能送誰,再有這簪子上刻了名字,若是送别人做什麼刻我的名字啊。”說着拿了遞給他:“給我戴上。”七爺輕笑了一聲,接過來擡手插在她頭上,端詳了端詳滿意的點點頭。陶陶站起來去裡屋妝台前左照右照的臭美了半天,簪子是羊脂白玉,毫無瑕疵,陶陶如今有些見識了,東西好壞一眼就能瞧出來個,這樣細膩溫潤的質地的羊脂玉,極難得的,更何況這簪子還是七爺自己雕刻而成,這份心意便一屋子羊脂白玉也換不來。臭美了一會兒還覺不夠,又從頭上拔下來仔細端詳,發現這支簪子上刻的卻不是自己先頭見得陶陶而是錦灏,這是七爺的名字,且除了這兩個字之外,還有四個更小的字,陶陶從自己妝奁裡拿出放大鏡來才瞧清楚是白首不離,陶陶心裡頓時灌了蜜糖一般,甜絲絲的,擡頭瞧他,卻發現他摘了金冠之後,頭上的簪子跟自己手裡的一模一樣,踩在梅花凳上就要去夠,卻給七爺抓住手,把她抱了下來:“怎還這麼淘氣。”倒是把自己頭上的簪子拔下來遞在她手裡讓她瞧。陶陶把兩支簪子放到一起,方知是一個刻的是自己的名字,一個刻的是他的,其餘的四字也不一樣,放在一起是陶陶,錦灏,惟願相守,白首不離。這男人表達愛的方式有些過于含蓄,但陶陶很喜歡,靠在他懷裡一遍一遍的念着:“惟願相守,白首不離,惟願相守,白首不離……”一邊念自己一邊笑,心裡期望着這一刻的時間能停駐就好了,那麼他們就能永永遠遠這樣在一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陶陶以前總覺得電視上那些動不動就山盟海誓,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戀人像傻子,可這一刻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當這樣的傻子。可惜時間永遠停駐,該發生的總是會發生,人的命運就如水中行舟,風平浪靜的時候可以安穩,一旦風起,便會随波逐流,東西南北,南北東西,飄往何處卻也由不得自己了。陶陶有時候覺得好像前幾日還是春天呢,怎麼一轉眼就入冬了,寒風凜冽,大雪紛飛,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陶陶這些日子都沒怎麼出門,一個是怕冷,再有外頭也亂糟糟的,夏天的時候,端王獲罪被囚,罪名是謀逆,在端王府内抄出了龍袍,坐實了謀逆的罪名,端王一倒,跟着就是姚家,好像是姚家兩位老爺慫恿端王弑父□□,具體的自己也不清楚,總之姚家跟着抄了家,好在子萱嫁了,皇上主婚,想來就算姚家倒了,安家也不敢太慢待子萱。小雀端了茶進來:“這會兒外頭的雪又大了,今年也不知怎麼了,自打入冬一場雪接着一場雪的下,雖說瑞雪兆豐年,可這麼大雪,外頭天寒地凍滴水成冰,富貴人家倒不怕,窮老百姓的日子可難過了,這一冬過來,不定凍死多少人呢,奴婢還記得跟我爹娘哥哥逃難的時候,趕上雪天,沒地兒落腳,肚子又餓,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不靈,白等找了個破廟,我大哥把廟裡的一張破香案拆了生活,二哥去附近的村子裡要了些兩塊幹餅子,兌付着活了命。”陶陶還是頭一次聽她說這些,不禁道:“後來呢,兩塊餅子就活了你們一家子。”小雀兒:“後來遇上了好人,接濟着我們一路到了京,那可真是我們一家子的救命恩人,要不然我們一家子早凍死在那個破廟裡了,奴婢哪還能服侍姑娘。”陶陶:“倒真是遇上了好人,如今可還找的着,若能找見該好好報答人家。”小雀兒搖搖頭:“到了京城人家就走了,瞧衣着是富貴人家,哪會指望着我們這樣的窮人報答。”陶陶:“行善不留名,這是真善人。”說着往窗外瞧了瞧:“七爺今兒一早就進宮了,怎麼這時候也不見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小雀兒:“貴妃娘娘病了這些日子,好容易今兒皇上準了主子進宮探看,娘倆這些日子不見,見了面說起話來,哪還有個完,耽擱些時候也在情理之中,姑娘别瞎猜疑了,能出什麼事兒啊。”陶陶:“我也不知怎麼了,我這心裡慌慌的,總覺的要出什麼大事兒。”陶陶話音剛落,就見洪承三步兩步跑了進來:“姑娘,馮爺爺來了。”陶陶蹭的站起來就往外走,小雀兒忙追過去把鬥篷披在她身上,陶陶一邊往外走一邊兒問洪承:“可是七爺在宮裡出了什麼事兒?”洪承:“聽馮爺爺的話頭不像有什麼事兒。”陶陶卻沒放心,馮六在禦前這麼多年,早成精了,要是什麼事都從臉上瞧出來,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哪還能安穩的混到現在。陶陶一進花廳,馮六忙過來行禮:“老奴給小主子請安。”陶陶:“陶陶可當不得您老的禮,這大雪天兒,您老怎麼出宮來了。”馮六笑道:“還不是小主子您這一程子不進宮,萬歲爺念叨了幾日,趕上今兒禦膳房做了幾樣點心呈上來,萬歲爺瞧見裡頭有小主子愛吃的幾樣,便遣了老奴來接小主子進宮去用些點心。”☆、陶陶自是不信馮六的話,這樣的大雪天外頭路滑難行,皇上怎會遣馮六來晉王府就是為了讓自己進宮吃點心,真要是賞自己點心,何必這麼麻煩,直接讓馮六帶過來,或者讓别的太監跑一趟已是天大的恩典了,馮六可是禦前總官,哪用勞動他跑腿,既來了必然不是吃點心這樣的小事,難道是七爺?想到此臉色微變:“馮爺爺是不是七爺哪兒有什麼事兒?”馮六:“萬歲爺準了五爺七爺今兒進宮給貴妃娘娘請安,估摸這會兒正說話兒呢,能有什麼事兒,老奴瞧着是萬歲爺惦記您了,見您總不進宮,才尋了這麼個由頭,您就别瞎猜了,快着跟老奴進宮要緊,萬歲爺哪兒可還等着小主子呢。”陶陶道:“那馮爺爺稍候片刻,陶陶去換一身衣裳。”馮六點點頭:“小主子快着些。”陶陶隻得去換了衣裳,跟着馮六出了晉王府,上了外頭的暖轎,忍不住掀開轎簾往外看了看,晉王府的門樓子被雪蓋住了,映着朱紅大門,格外鮮明,陶陶忽然想起自己頭一次來晉王府的時候,是春天吧,這一晃都過去兩個冬天了,一開始以為隻是過客,如今卻發現這裡早就是家了,一瞬間竟生出一種莫名的傷感,仿佛今天走後,便再不能歸來了。想着不禁搖頭失笑,不過是進宮罷了,陪皇上說說話兒至多落晚就家來了,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麼,或許是最近朝堂京城出的事兒太多,自己也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在宮門外下了轎,跟着馮六往裡走,瞧見守門的侍衛,忽想起圖塔,從開春哪會說崩了之後,就再沒見過他,圖塔也沒再來找自己的麻煩,若不是婚書還在,陶陶都以為根本沒這個人。仿佛知道她想什麼,走上宮廊,馮六低聲道:“圖大人今年可升發了,春天的時候娶了夫人,前幾個月又升了參領,如今不再宮裡值守,去了西郊的兵營,他那位夫人聽說是十四爺保的大媒,成親的時候三爺都送了賀禮,可可得了大體面。”十四保媒她倒知道,三爺做什麼送了賀禮,難道圖塔投奔了□□,如今雖旨意未下,可聖意如何隻要長眼睛的沒有瞧不出來的,大皇子被囚,姚家牽連了進去,姚家倒了,五爺七爺失了母族幫襯,也就無緣大位了,況且七爺從來就沒想過争,至于别的皇子,比起三爺來不是身份太低就是勢力太弱,更何況聖意如此明顯,隻要不傻的這會兒都會想方設法的讨好,圖塔這樣也無可厚非,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等新皇登基,潛邸的奴才自然會占盡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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