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去昆侖治個病麼?又不是生離死别,沒甚好矯情的。我這一覺睡醒,已是暮色沉沉。解開門上銅鎖,晚風攜着不知何處飄來的悠揚笛聲,綿延回響,仿佛萦繞着無限遐思與牽挂。剛邁出步子,便覺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叮叮作響。是一串小巧的鈴铛玉镯。我俯身撿起戴在腕上,白璧無瑕、明亮透徹,轉動金鈴,看見上面刻着鐵畫銀鈎的“妧”字。我忽而憶起數日之前的青丘廟會,狹窄道路兩旁攤販琳琅滿目,街市比肩接踵,我興奮地在糖人和面具鋪子間竄來竄去,一回頭就不見了滄濯的身影。那日,我蹲在橋畔許久,青石闆被我用法術劃出千萬道痕迹,終于聽到頭頂響起滄濯慌張的喘息聲:“阿妧!”我蹲得腿麻,起身時控制不住身形,一個趔趄摔進滄濯懷裡,遂順勢環住他腰間,埋進他胸膛中,委屈巴巴道:“我都等你好久了,你還沒找到我。”“街上人太多,我搜尋不到你的氣息。”他鼻息擦過我頸窩,撩得我肩膀輕顫。“明明是你路癡!”我戳破他,道出真相。“嗯,是我不好。”“下次你給我打一隻鈴铛镯子,倘若找不見我,我便搖一搖鈴铛,你一聽就知道我在哪了。”我笑嘻嘻提議道。……我撥弄金鈴,清脆悅耳的鈴铛聲在低垂夜幕中陣陣回蕩……獨自一人生活的日子,我早已經曆過三萬年,可如今,卻是奇怪的無論如何也适應不了。沒有人為我做好一大桌可口的飯菜,沒有人在我怕冷時擁住我取暖……唯有躺在床上,才能恍惚感受到滄濯殘留的沉香氣味,仿似他還在我身邊。習慣就是這麼可怕的一件事情。以至于在青丘混得春風得意的小白都看不下去了。“山主,你好歹也是曾經叱咤風雲的人物,能不能不要這麼頹廢,簡直就像……”我躺在樹蔭下閉目享受午後清風,懶散問道:“像什麼啊?”小白咬牙道:“像隔壁行将就木的老大爺。”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也是做了很多事的呀!比如:“我還教司明法術了呢!”“扔書給他,讓他自己看的這種教法?”小白嘲笑道。我扁了扁嘴:“以前我也是這麼教滄濯的,他還不是學得很好!”提及滄濯,我又惆怅起來。他離開青丘約莫三個月了,生生最近傳來的消息中言道,滄濯到了青丘之後,竟沒有發生過一次異常,好像突然恢複了一般,十日前,青陽和紫陽道長出關,已經将滄濯帶進登明殿尋找診治方法,其中還提及,昆侖似乎要舉行什麼參拜儀式,衆弟子忙得焦頭爛額,正好沒人注意到他的靈狐身份,可以繼續留在昆侖。我對此不屑哂笑,對着真神仙喊打喊殺,還搞什麼參拜儀式,有眼無珠的蠢貨。小白用折扇敲了敲我腦袋,打斷我走遠的思緒:“山主,你真的那麼離不開滄濯?”我不懂他說這話什麼意思,不置可否。“人生在世數蜉蝣,轉眼烏頭換白頭。”小白聲音褪去笑意,過了很久,才接着低聲道,“數百年之後,你仍是年少模樣,可滄濯一介凡人,早已入土,屆時,你又該怎麼辦?”我眼皮子顫抖了下,白子兮終是說出了我一直刻意忽略的現實。“便是……去冥界鬧上一番,我……也要尋到他的轉世的。”我盡量穩住聲線,保持平靜道。小白唇角揚起,冷笑一聲;“自欺欺人,你覺得沒有了記憶的滄濯,還是你的滄濯麼?”“到那時,他會有新的身份,新的生活,他會愛上其他人類女子,相守一生,再也不會記得有阿妧這個神女。”我從來沒覺得小白如此讨人厭,讓我根本不想看見他。于是我捏了個術訣,揮動白紗廣袖,把他掃出了牆頭。下一世的事情,下一世再說。但小白的話還是落在了我心底,壓得我沉甸甸的,整日無精打采。倘若滄濯在,便隻抱一抱我,也是足夠溫暖的。“老神女,你給我的《術法咒訣上篇》我都背完了。”司明握着書卷來找我。我翻白眼看他,沒好氣的說:“上篇背完了背中篇,中篇背完了背下篇,有沒有點悟性,滄濯當年可比你聰明多了。”司明忽然來了興趣,蹲下身仰頭看坐在搖椅上的我:“那個滄濯,他是你徒弟?”“是又如何?”我疑惑瞅了他一眼。“他不是走了麼?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他眼神中掠過一絲亮光。我傻了。這個還沒到我肩膀高的小屁孩,他他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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