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其餘幾人都回了房間,廳中隻剩下了葉枝與羅君無二人。方才隻顧着喝酒,葉枝腹中沒落下多少食物,便不時地吃一點,見羅君無還坐在一旁,她問道:“羅大人還不回房歇息嗎?蜀北與邱南之間路途遙遠,你如此快速就到達邱南,路上恐怕沒怎麼休息吧?”“無礙。”羅君無淡笑着搖了搖頭,“君無長途跋涉慣了。”葉枝失笑,道:“總不能不會疲憊吧。”說完這句話,葉枝忽然打了個冷顫。伽藍山她知道,被綁去不義之時,她曾去過那個地方。冰川陡峭,壁立千仞。冰峰林立的伽藍山仿佛是一尊神聖不可侵犯的雕像,從下往上看去,如同漂浮在天邊龐然大物,美則美,卻讓人無法走近,更像是一片海市蜃樓,這就是上天的鬼斧神工,讓人敬而遠之。在渺無人煙的山中,似乎沒有一隻活物。無數年來,能從山中走出來的人屈指可數,葉枝無法想象,羅君無是怎麼從那座山裡走出來的。若羅君無能獨身一人從人迹罕至、危險重重的伽藍山中走出來,那麼這長途跋涉對他而言,的确不算什麼。胸膛中的東西,在那一刻,微微一痛。這股疼痛僅僅是一瞬間,就讓她渾身冷汗淋漓。胡中子如何會忍心将小小年紀的羅君無扔到伽藍山中呢?她的身體輕輕顫抖了起來,對那個素昧平生卻又如雷貫耳的人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當年,為何能從伽藍山中走出來?”分明知道不該問,分明知道不該這樣問,此刻的葉枝再也顧不得那麼多。她想知道,迫切地想知道。盡管适才她還想,保存和羅君無之間應有的親疏。大抵對葉枝毫無頭緒的問題有些吃驚,羅君無失神地看着她瞬息之後,才回過神來。他輕描淡寫地說:“我不能死。不能讓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更要向他證明,我的選擇一定是正确的。”那一刹那,他眼中的堅定讓葉枝自慚形穢。“一定是正确的。”她相信羅君無,一直都相信。“既然如此,羅大人随我去把衣服取回來吧。”葉枝恢複如常,面上穩如泰山,心中忐忑不安。“好。”伴随着春風,兩人并肩而行。大抵是清風吹開了烏雲,夜幕之中逐漸出現了一輪寒月,像是籠罩着一層薄紗,看上去那麼地虛無缥缈。借着微弱的月光,葉枝側過去頭。羅君無的側臉似是被撒上了一片銀光,又似這本就是他應有的模樣,他輕颔首的模樣,像極了慈悲地睥睨着世人的天神。可能這僅僅是葉枝在心中将羅君無的存在勾勒得太過完美了。不知羅君無是否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唇角噙笑,眼中帶着别樣的輕柔,昂首看向那一輪似那人眯眼而笑的彎月,唇邊的笑容如昙花一般綻開,雖然隻有一瞬間,還是讓葉枝捕捉到了。她看得出神了,眼中再容不下世間萬物。“雨水洗滌後的萬物都那般美好。”發神的葉枝根本沒聽見他說的是什麼,隻是無厘頭地點頭應道:“你說得對。”“呵。”一個清脆爽朗的笑聲驟現耳畔,葉枝猛地回神,旋即紅了臉頰,好在月色之中,全然看不清她的臉。“我的意思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葉枝故作鎮定地解釋着。“那就好,”羅君無笑道,在葉枝不作反應之後,他突然重複了一句:“那就好。”前一句語氣平平,後一句帶着嗟歎意味。葉枝不明所以,也顧不得問他,直至行到房門前,都将頭埋得很深。等到了房門前,羅君無向後退了一步,“君無在外面侯着。”素來大宋民風開放,深夜進入未嫁女子閨房到底還是有些不妥。葉枝正好樂意至極,便忙不叠地點點頭,還深怕羅君無反悔似的,兩三步蹿進房中,轉身就将門填上,在房中捂着臉平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這倒不是害羞所至,她是怕羅君無察覺了她那龌龊的心思從而疏遠自己。終于平靜之後,她從角落裡小心地将整整齊齊疊好的衣服取了出來,将上面的信封重新壓進枕頭底下,又回身将衣服展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确定沒有什麼大纰漏之後,才又重新疊好,捧在手上,打開了房門。房外的小院子裡有張梅花桌,羅君無此時正坐在一側,昂首凝視着那輪彎月,不知在思忖着什麼,總之神情十分認真。見狀,葉枝不由得放緩了腳步,斂聲屏氣地向梅花桌靠近。直到行至桌旁,羅君無才收回眼神,轉而看向葉枝,葉枝也自然而然地将衣服交給他,并道:“還望羅大人莫嫌棄我手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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