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微微掩起來,透出一股淡淡的檀香起,推開書房的門,父親桌上的燭台并着焚香的瑞獸香爐冒着的青煙猛地搖晃起來。“父王。”琅琊王擡起頭,關切問道:“路上有事耽擱了嗎?”“從西郊白鹿寺上香回來,路上遇到一些事,便吩咐昭瑜繞了遠路。”李明卿的目光落到琅琊王背對着的牆上的畫像上,紙帛的邊緣已經微微泛黃,畫像上的人眉眼與她有五分的相似,端坐在樹下撫琴。斯人故去已有九年了。“卿兒,你過來。”聽見聲音,她回過神來,琅琊王端起一盞燭台,緩緩打開書桌上的卷帙,密密麻麻的名字裡被人用煙青色的翰墨圈出來幾個。她雖為女子,卻是琅琊王和王妃唯一嫡女,在有意培養下,對于朝堂之事,她尤其敏銳。李明卿打量着案幾上的卷帙,縱使已經過去許多年,父親心中始終都沒有放下那件事。她暗忖,今天是什麼日子?父親又提起那段往事。是了,昌平十七年,也就是九年前的今天,沈家舉家被打入昭獄。琅琊王的神色有些惝恍若失,繼續開口道:“當今皇上頗為器重的右相,曾經是你沈世伯的副将。”“右相沈光?”李明卿思索,這些年她對朝堂之事也較為清楚。隻記得此人曾經與沈家素來交好,本是一介縣丞,後來由沈謙舉薦成了江左鹽運使,平昌十五年沈謙任兵部尚書,适逢蜀王蒼術率兵攻打南朝西州十二府,立下戰功。當年沈家滿門抄斬他并未受牽連,而今已經官至右相,也算是位極人臣。李明卿不由補充道:“右相被重用确實是從沈家敗落後開始,彼時朝中無人可用,他方被提拔。”“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的。當今右相深得皇上信任,實則野心勃勃。”琅琊王的指尖停在沈光的名字上,叩了叩。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第三部分·02從書房出來已經是亥時,雪依舊很大,她穿過庭前的紅梅園,一個俊逸飒爽的身姿猶在眼前一般。白雪紅梅的人間極景已在,隻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正出神,一件披風落在她的肩頭。“郡主,雪這麼大,咱們回房吧。”“好。”昭瑜斟了一杯熱茶放在桌上,她看見李明卿一個人坐在妝鏡台前,取出來一方舊的汗巾,汗巾的小角上繡着“雲亭”二字。她以為郡主是喜歡紅梅的,可每年到了深冬落雪,紅色的梅花上覆着雪正好看時,郡主大多時候會望着這滿園的梅花出神。臉上一絲高興的神色都沒有,還有那方舊的汗巾,放在最底下的那個匣子裡,每年冬天君主都要拿出來看一看。那個叫“雲亭”的人,是不是郡主的心上人?為什麼她卻從來沒有聽郡主提起過?倏忽有過去些許時日,這年關裡已經下了三四場雪了,距離沈孟新封武狀元已過去了月餘,新帝初登大寶,對沈孟的賞識可謂非常。同狩獵京郊,親賜官邸,一時間,沈孟成了整個京都炙手可熱的人物。皇上要為一個無侯爵之位、無功名傍身的新臣賜宅邸,消息傳來時,李明卿正站在窗前,看着庭院内的白雪紅梅出神。昭瑜推了推門走進來,将窗子放下來,笑吟吟道:“郡主,雪大,莫着了風寒了。”聲音還沒落下,就聽見站在窗邊的人輕輕咳了兩聲。昭瑜端出來府裡廚房熬的雪梨姜茶,将一封壓在碟子裡的邀帖遞到李明卿面前道:“适才王爺讓我把這個交給您,還交代了您若是不願意去,不去也無妨。”李明卿本不想打開,卻一眼掃到了“沈孟謹拜”那幾個俊逸的字,目光不由頓了一瞬。倒也奇怪,拿過刀槍的人寫的字也可以這般陰柔。昭瑜看到李明卿的目光有些遲疑,又因自己想去湊熱鬧,不由道:“郡主不如代王爺去參加沈大人的宅宴,我定要幫郡主教訓一下他,也好讓他知道琅琊王府的人可不是能随意冒犯的。”聽到這裡,李明卿把手上的邀帖翻轉過來,面色也冷了幾分:“不去了。”昭瑜垂下眼簾,頗有些失意。郡主向來說一不二,恐怕自己去湊熱鬧的小心思已經被郡主知道了,隻能作罷。皇上親賜予武狀元的府邸坐落子在京城西,雖不及王侯公府華貴卻也别緻高雅,最最重要的是這是皇上親賜府邸的榮耀,新君初登大寶,隻此一位。沈孟站在檐下,看着下人們忙裡忙外,微微出神,恍然間想起了什麼,猛然回過身,差點和端着果盤的婢女小詞撞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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