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下來的人,身子有幾分單薄,看着溫潤謙和。雖然低調,一身绛色的長袍如水般光潤,衣襟袖口處無不以天蠶銀雪絲繡着回文,腰間是軟玉絲镂空編織成的盤龍腰帶,飾以泣血石做的玉牌。此人正是太子斤竹。“太子哥哥,這是南朝的貴客,琅琊王獨女長甯郡主。”他們亦随之緻禮:“見過太子殿下。”“久仰琅琊王之名,如今得見郡主,亦是平生之幸。”李明卿微微一笑,恰到好處:“這是南帝親封的安遠侯,沈孟。這位是我父王的弟子,宋青山。”斤竹略微點點頭,反而看着辭玉:“你今日這一身衣服,不是待客之理。”“那是因為沈侯爺答應了辭玉要與辭玉比試一番,是不是啊,沈侯爺?”沈孟一怔,微微點了頭。“筵席備在了花廳裡,幾位請各自盡興。”花廳裡人到齊了。在這萬花叢中,衆星拱月,人比花嬌的居然是那個平王殿下。“郡主,你們可算來了,可是讓本王好等。”花廳正對着一個巨大的水台,水台做成了一面巨大的鼓面。衆人的目光落在鼓面上,久久未移開。“那個呀!幾位應該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鼓吧!本王這個妹妹啊,喜歡舞刀弄槍,特意命人造了這一面巨大的鼓來習武。人踩上去,就像鼓槌打在鼓面上,比試起來,連戰鼓都不用打了,是不是很巧妙?”平王的話說得仿佛這公主府,是他的府邸一般。衆人點頭:“确實巧妙。”方一落座,平王又道,“聽說今天九妹妹要和沈侯爺比武?”甯王殿下道:“郡主和安遠侯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不如就讓我代為比試,也是一樣。”李明卿訝異地回過頭,那個不說話的甯王,居然開口說話了?李明卿亦對沈孟道:“今天這比試,你若是赢了,是折了公主玉面;輸了,是丢了我朝的臉面。”沈孟苦笑。“你是打算輸還是打算赢。”“那我得好好想一想了。”李明卿嘴角含笑,端起桌上的一杯美人面,對他輕輕道:“不許輸。”神色微有嬌俏,沈孟心頭微微一動。辭玉款款向這邊走過來道:“聽說,長甯郡主師承蕉鹿先生,琴技過人,一會我和安遠侯比試的時候,還想請郡主助個興呢。”李明卿還未答允,辭玉對身邊的屬下道:“來人,去取我的琴來。”她——怕是向來都這般決斷慣了吧!“今日這比試,難得一見,九妹妹的琴雖然不是凡品,卻也不夠,這萬一要是展現不了郡主高超的琴技,也就不能為兩位好好助興了,實在可惜。”“七皇兄這話是何意?”辭玉面色微冷。平王挑眉,面帶笑意:“本王知道有個地方有把好琴。”“你——”辭玉緩了緩神色,垂下眼簾道,“那七皇兄帶郡主過去取吧。”李明卿仍舊疑惑,卻不得不跟着平王走出花廳,穿過畫廊,來到一個别苑。沒有了前面的花團錦簇,别苑内隻有幾株綠梅,在這秋色裡顯得格外幹癟,沒有生氣。平王輕輕推開門,一陣沙塵撲面而來。這裡竟許久沒有人打掃過一般。房内空空,除了一對瓶鏡,壁上之挂着一張琴,親身通體漆黑,隐隐泛着幽綠,猶如綠色的藤蔓纏繞在古墓上。“這難道是綠绮?”“郡主慧眼。”“桐梓合精,不想今生我竟有幸一撫綠绮。”“名琴配美人,有何不可?”這話聽起來,微微有些耳熟。那天在船上,這個人就說——名花配美人——于是遇到了一夜的兇險。眼下——該不會有什麼異樣吧——取下古琴,李明卿方注意到在角落裡,被軟煙羅擋住的一張畫像。畫上是一位女子,五官與辭玉有四五分相似,卻更加英氣驕傲,一身紅色的铠甲,挽起了長弓,對準了天上的明月。西子拜月稱得人間絕色,這紅衣美人射月,真真是璀璨奪目。注意到李明卿的目光,平王道:“畫上的人是公主生母,璇玑夫人。這張琴也是璇玑夫人的舊物。”他說話的語氣忽然一改往日的慵懶,有幾分端肅。李明卿對着畫像,虔懇道:“明卿借夫人綠绮一用。”平王側目:“明卿?原來郡主閨名叫做明卿。”“我動了夫人遺物,自當尊敬虔禱,隻是殿下不應該喚我的閨名。”平王見她神色鄭重,竟鄭重道:“失禮了。”水台各一側,辭玉手中執一根绯紅長鞭,鞭子在她手上纏了四圈,沈孟手中的赤霄仍舊在劍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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