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想沖出去,想幫帕圖尼亞,腳下卻像是生了根,半點動彈不得。帕圖尼亞再次前沖,雙手化為利爪,抓傷赫蒂的前臂。右翼卻被光束穿透,骨頭斷裂,翅膀扭曲,無力的垂在身後。半邊身體被血染紅,口中發出凄厲的鳴叫。紅發少女收起激光槍,看一眼受傷的前臂,從腰間抽出一把銀色的匕首。少年控制住帕圖尼亞,狠狠拉住她的長發,将她按跪在地上。“這是隻成年的原生種。”波普勒仔細看了看,對赫蒂說道,“她的晶核應該在顱骨裡。”少女舉起匕首,齊樂的腦袋裡嗡嗡作響,一股血氣直沖頭頂。“爸爸……”齊甯聲音顫抖,他從沒像現在這麼害怕。“兒子,爸爸要做一件事。”小貓沒說話,似乎預感到什麼,緊緊的靠在齊樂身上,整個身體都在發抖。齊樂知道他的機會不大,甚至可以說趨近于零。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帕圖尼亞喪命,哪怕機會再小也要試一試!“乖,藏在這裡,不要出聲。”說完這句話,齊樂似一道閃電沖出,借助一塊突起的岩石躍上半空,鋒利的指甲彈出爪墊,狠狠抓在波普勒的背上。“帕圖尼亞,快跑!”沒料想自己會遭到襲擊,波普勒猛地轉身,手上力道放松。帕圖尼亞趁機向前沖去,狠狠撞在赫蒂的下腹。尖銳的鳥喙探出,沒能穿透特殊材料制成的校服,卻帶着堅韌的布料一同紮入赫蒂體内。匕首落地,赫蒂踉跄後退,單手捂住傷處,淡紅的血線從嘴邊溢出。波普勒大吃一驚,“赫蒂!”帕圖尼亞一擊得手,沒有戀戰,拖着折斷的翅膀,飛速跑向前方的松樹林。齊樂早滾落在高草叢裡,叼起齊甯躲在樹後,見帕圖尼亞成功脫身,不敢多做停留,直接向森林深處飛奔而去。“赫蒂!”波普勒抱住妹妹,發現後者傷口極深,雖不緻命,卻無法繼續參加捕獵。對赫蒂來說,這次的捕獵季已經結束。紅發少女咳嗽兩聲,血流得更急。“波普勒……咳,殺了那隻原生種!”“我知道。”波普勒臉色冷峻,在赫蒂周圍張開防護罩,按下耳後的通訊器,接通十一區内的飛船,告知赫蒂所在的具體方位,随後拿起赫蒂的激光槍和匕首,邁步走進松樹林。他離開不久,一個少女的身影出現在半空。看到躺在地上的赫蒂,少女嘴邊掀起一絲冷笑,舉起一把式樣奇怪的武器,在前者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從外部破壞了防護罩。“你……”半月形的刀鋒垂直向下,狠狠劈碎了赫蒂的胸骨。确定對方再無聲息,少女收回武器,循着波普勒的足迹走進了茂密的森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響起。數不清的行軍蟻湧出草叢,很快将赫蒂包圍、淹沒。等到蟻群離開,原地隻剩下幾塊破碎的布料,上一刻躺在這裡的少女早已屍骨無存。十一區中心,飛船指揮倉内,巨大的屏幕分成數個方塊,傳送回獵場内正發生的一切。刺眼的紅光不斷亮起,一個接一個坐标出現在屏幕中,每一個坐标出現,都意味着有學員退出今年的捕獵季。“真是一群……”桑德斯嘟囔一聲,到底沒有将“廢物”兩個字說出口。“赫蒂,第一氏族。”确認學員身份,加斯帕斯轉過頭,看向指揮椅上的希雅爾。“受傷還是死亡?”“死亡。”加斯帕斯說話間,手指在光屏上連續滑動,确定坐标之後,将畫面提取放大。“奧倫和波普勒都在附近。”看到屏幕中的情形,指揮倉内頓時一靜。“那是什麼?”“一隻原生種……”是原生種沒錯吧?“繼續放大。”不用希雅爾下令,加斯帕斯已經切換屏幕。畫面中,波普勒獨自闖進松樹林,緊追在帕圖尼亞和齊樂身後。後者配合默契,齊樂掌握訣竅,不時踩着菌蓋躍起,抓不到波普勒,也能引來變異植物攻擊,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趁波普勒被分散注意力,帕圖尼亞選準一棵松樹,抓起一塊石頭用力砸了過去。粗壯的藤蔓從沉睡中蘇醒,帶着絨毛的葉片緩慢張開。不同于其他綠色的親戚,這些灰黑色的藤蔓更為狡猾,更喜歡悄無聲息的向獵物靠近。波普勒全無所覺,舉起激光槍,發誓要将眼前的三隻原生種碾成灰燼。齊樂帶着齊甯在藤蔓間跳躍,将身體的優勢發揮到極緻。脊柱仿佛一根彈簧,每一次躍起都能将他帶得更高。在跳躍之間,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身後留下一片殘影。激光束再次掃過,齊樂和齊甯消失在光中。同一時間,帕圖尼亞從斜刺裡沖出,用盡所有力氣,狠狠撞在波普勒的腰間。波普勒後退半步,被從天而降的藤蔓纏緊,懸吊在半空。“齊樂!”帕圖尼亞焦急出聲,徒手搬開燒焦的枯枝。“咳……我們沒事。”齊樂從灰燼下爬了出來,嘴裡叼着團成一團的齊甯。嘴邊的胡須已經燒焦,耳朵後的毛也少了一小塊,好在性命無礙。帕圖尼亞松了一口氣,正想給波普勒最後一擊,察覺又有異族出現,不敢繼續戀戰,抓起齊樂和齊甯,半飛半跑,沖進森林更深處。他們離開不久,一名綠膚黑眸的少女走了出來,看到被困的波普勒,笑着吹了聲口哨。“難得啊。”看到少女出現,波普勒用力掙動雙手,惱怒道:“莫蘭,放我下來!”“我為什麼要?”莫蘭上下打量着波普勒,笑容變得冰冷,“你和赫蒂害死我的姐姐,你以為我會幫你?”“她惹怒了奧倫!”“所以她就該死?”莫蘭收起笑容,惡狠狠的盯着波普勒,“你們是高等氏族,我們是被踩在腳下的灰塵?你們不高興,就可以随意決定我們的生死?!”“你敢對我下手,你的家族和族群都會消失!”“無所謂。”莫蘭半點不為所動,“我的父母死了,姐姐也死了,族長和族人都在冷眼旁觀,為讨議長的歡心,不惜将過錯推到無辜者身上。這樣的懦夫,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們的死活?”最後的幾個字,近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莫蘭彎下腰,撿起本屬于赫蒂的匕首,走近波普勒,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一刀劃開他的領口,同時張開嘴,狠狠咬在波普勒的脖子上。她的舌下藏着一個毒囊,少有族群對她的毒液免疫。星宿一的族群固然強悍,隻要達到一定劑量,照樣會死得無比痛苦。波普勒開始劇烈掙紮,毒液迅速侵蝕他的身體,蒼白的膚色漸漸變暗,最終染上一片青灰。直到毒液耗盡,莫蘭才松開嘴,踉跄退後兩步,反手擦去嘴邊的血迹,丢掉沒了氣息的屍體,繼續向森林深處走去。她來藍星的目的不是捕獵,而是報仇。赫蒂、波普勒,下一個就是奧倫。她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從踏上飛船的一刻,她就沒想活着離開。隻是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順利,順利得超出想象。說起來,真應該感謝那三隻原生種。指揮艙内,加斯帕斯沉聲道:“是星宿六的莫蘭,要插手嗎?”“不用。”希雅爾搖搖頭,單手托着下巴,“獵場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捕獵的對象并不局限于藍星種群。”換言之,在獵場之内,莫蘭的行動完全不受束縛。可一旦走出獵場,必定會遭到第一氏族瘋狂的報複,是否能活下來全看她自己。加斯帕斯點點頭,沒有再出聲。桑德斯好奇的看過來,開口想問,突然間想起什麼,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曾聽過傳言,希雅爾的母親出身星宿五,被氏族内部排擠,最終死在一場不該出現的意外中。希雅爾參加的捕獵季,同氏族的成員中,除了加斯帕斯,沒有一個活着走出獵場。為此,他失去了繼承人的身份,從軍之後面臨最危險的戰場,幾次升遷都遭到打壓。加斯帕斯作為間接參與者,和希雅爾一起被家族流放。如果情況屬實,希雅爾的态度就不難理解。松樹林中,齊樂背着齊甯撒足狂奔,一邊跑,一邊還要閃避不時抽過來的藤蔓,顯得異常狼狽。前方出現一條小溪,三人完全是撲到溪水邊,帕圖尼亞沾濕了羽毛,齊樂和齊甯的腦袋都紮進水裡。喝飽之後,确定沒有異族追來,帕圖尼亞攤在草地上恢複體力,齊樂抱緊小貓,仍有些驚魂未定。剛剛要松口氣,頭頂突然傳來異響,完全不用思考,齊樂抱着兒子向一側翻滾,帕圖尼亞迅速退到樹後。“小心!”帕圖尼亞大聲叫着。尾音剛剛落下,一道刺目的白光就在頭頂炸開。齊樂咬緊後槽牙,繼續采用保命的絕技:打滾。左滾、右滾、前滾、後滾。形象算什麼,保住小命才是重中之重!恐怖的光束一道接着一道,不斷在林中炸響。就在齊樂以為小命将休,要用最後的力氣把齊甯扔向帕圖尼亞時,一道光影疾飛而來,猛然撞在攻擊者的身上,将沒開防護罩的奧倫狠狠撞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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