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令及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看準前面的空地将人放了下來。他的席帽放在了客棧裡,面上的皮膚映着細碎的陽光透着紅,煞是好看。他于是問唐昀:“閣主當真不怕死嗎?”唐昀沒有答他的話,心道若是真要死了,死前能和這麼個大美人共度最後的時光,也算不枉人間走一遭。他一動手臂就痛,但還是得動。永洛鎮上的姑娘們都擅絲織,那日面前這人在河邊不忍心拒絕的那姑娘不知又在哪裡見了他,托人将一塊繡着梅花的輕紗送到了客棧,正好被他截了下來。他又把那輕紗原封不動送了回去。而後自己在小鎮上轉了轉,重新給他買了一塊輕紗,現在就裝在腰間的荷包裡,他想拿出來送給白秋令,讓他一直戴着,不讓别人瞧見他的臉。白秋令看他靠在樹幹上磨磨蹭蹭想伸手去拽那荷包,上前一步幫他将荷包解了下來,道:“你要拿這個做什麼?”“給你準備了個禮物,沒來得及送,要不現在趁我還沒死,你先瞧瞧?”唐昀勉強笑道。白秋令一邊瞥了幾眼唐昀,一邊将裡面一張輕盈透亮輕紗拎出來。那輕紗是用上好的絲織成的,這會兒把林子裡穿過樹冠,碎在兩人周圍的陽光捉了一些去,映在那一角的嫩白槐花上,花瓣又随着風動,看起來栩栩如生。“席帽太大又礙事,不如以後你就戴這個,戴上就不許摘了。”唐昀仰頭看站着的那人,一句冒犯的話說得一本正經。然而白秋令把輕紗裝了回去,再把那荷包重新妥帖地放在了唐昀手心裡,又問他一遍:“閣主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不怕死麼?”“我當然怕,”唐昀靠着身後的樹幹勉強站起來,腳下一滑又讓白秋令伸手扶了一把,他喉嚨口又有些腥甜往上冒,咳嗽兩聲再吐了幾口暗紅的血,“可秋秋會救我的不是嗎?”聽他這話白秋令低頭看着手中的清羽竟然笑了出來,“剛才閣主還說若是我的話,便要将人扔到永洛河裡去。”“那你扔嗎?”唐昀得寸進尺,在這種命懸一線分秒必争的時刻竟然還能與面前的人說起笑來。白秋令收斂了嘴角的笑意走到唐昀身邊,一手摟住了他的腰,正色道:“閣主,命隻有一次,你若是這麼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便會讓關心你的人傷心難過,每個人都應該好好活着,除非他不想活了。”唐昀沉默着沉思片刻,看上去像是把白秋令話聽進去了,他歎息道:“禦屍散不好解,秋秋就把我扔在這裡吧,我不想七日化屍之後做些不體面的事情,你走之後我就自行了斷,不過要麻煩你幫我給他們帶個信,就說——”“唐昀。”白秋令看着遠山西沉的太陽,算算從這裡到雲隐山的時間,而後打斷了這人的胡言亂語,搭在他腰上的手臂也緊了緊。他掌握着力道擡手點了唐昀的穴,斟酌着補充道:“你武功這麼高強,是不是因為你自小話就多。”唐昀動動嘴發現自己說不了話,卻是看着他笑得肩頭都聳動起來。白秋令其實不擅長說笑,也并未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可笑的,撇了撇嘴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個動作。他眼瞧着身邊這人實在是太聒噪,這一路上要是都這麼啰嗦,到了雲隐山恐怕自己這兩個耳朵都要磨起繭子了,一狠心便點了他的穴不讓他說話,提氣迎着斜陽飛了出去。禦屍散這毒雖然可怕,但好在唐昀内力深厚,又及時吃了藥丸,白秋令再以真氣相助,這一路上倒還算順利平靜。他話多被白秋令點了穴,一個字都說不出,又因為中了毒内力不好使,整天憋屈得看着就要眨眨眼睛掉眼淚了。白秋令也覺得奇怪,往常裡他要是每天都被唐昀這麼纏着,肯定忍不住就給他解了穴,這回竟然忍了這麼久——或許大概是時間長了,受了這人影響,愈發心狠了點兒,面對他的懇求自己竟然無動于衷——也或許是有幾分“報複”的心思摻雜着吧。他想。白秋令隻有在睡前會給唐昀解開一個時辰。雖說是趕路,但他們夜間一定會停下來休息,有個兩人心照不宣的原因,便是這禦屍散會在夜間發作,若是處理不當很有可能還沒到時間就化屍了。白秋令怕夜裡趕路出了什麼意外,夜間都會就近找地方住下,實在沒有客棧,也會找個破廟将就一晚。剛開始唐昀還有些後悔自己劃了自己一刀,一路上不能說話又不能走,心中甚是憋屈。然而幾天下來,白秋令對他的态度軟和了不少,甚至還有幾分對其他人絕不會有的柔和,他又覺得不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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