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心裡愁悶也别光憋着,走,陪哥哥去東院比劃比劃去,挨兩下揍你就不難受了!”穎坤噗嗤一笑:“你要真想讓我出氣,不是應該被我揍才對嗎?”七郎道:“隻要你有那個本事!”兄妹倆在雄州就時常切磋比武,七郎不順心的時候就喜歡練武,一套槍法劍法舞下來,渾身筋骨活絡,大汗淋漓,說不出的爽快,什麼愁緒郁結都抛諸腦後了。兩人往東院練武場走,途中經過仆役居住的院落,圍牆那邊居然傳來霍霍的磨刀聲。穎坤看了七郎一眼:“是不是你又支使靖平給你磨刀?他現在是個正經的參軍了,可别還把他當下人使喚。”七郎連忙擺手:“我當然知道,從他入伍開始就沒把他當過下人了。”二人對視一眼,踩着圍牆根的矮樹躍上牆頭。七郎還戲谑她:“末兒,過了這麼多年,你翻牆的身手還是這麼利索。”穎坤道:“彼此彼此。”反正這種事他們倆幹得多了。午後四下甯靜,兩人沿牆頭走了一段,借着牆上伸出的樹枝遮掩蹤迹。牆那邊磨刀的正是靖平,他坐在院子正中,磨刀石放在長條凳頭,腳底下一隻水盆,旁邊地上一堆刀槍劍叉各式兵器。院子裡除了他還有一個人,站在廊下抱臂看着他,卻是紅纓。靖平招呼紅纓道:“快過來,幫我把磨好的兵器收起來,這活你幹得最熟了。”紅纓背靠柱子沒有動,面色冷淡:“我隻管伺候國公府的主子,不負責伺候你。”靖平道:“這就是給七郎和小姐磨的,過兩天有禁衛将士的演武大會,他們倆都應邀參與,堂堂的鎮邊節度使總不能輸給京師衛兵吧?”七郎确實受邀參加演武大會,不過隻做觀禮裁判,自己并不會下場拼鬥,穎坤則婉言謝絕了邀請。這是穎坤頭一次聽見誠樸老實的靖平睜眼說瞎話胡扯,不由好奇心大起,轉頭見七郎也一副興緻勃勃準備看好戲的神情,兩人都屏息噤聲盯着院中。紅纓不情不願地走過來,蹲在水盆邊把靖平磨過的刀劍槍頭放入水中清洗,一邊嘟囔道:“你現在不是奴婢了,威風赫赫的參軍,還做這個?”靖平道:“回來了就跟以前一樣,做人不能忘本,得時刻記着自己的根基本分,是吧?”紅纓不太願意搭理他,把兵器一件一件清洗擦幹收入皮囊。兩人一個磨一個洗,默默幹了好一會兒活,誰也不說話,久到穎坤以為靖平真的就是想找人搭把手磨刀而已,他才慢吞吞地用閑聊的口吻問:“紅纓,過完年你是不是就二十八了?”紅纓語氣不善:“二十八怎麼了?比你年輕多了。”靖平道:“是啊,咱倆都年紀不小了,尋常誰家拖到這麼晚還不成婚。我伯父家的堂兄和我同年,他的孩子都定親了。媒人也想一并給我介紹門親事,可人家姑娘一聽說我三十好幾還沒成過親,一定是有見不得人的隐疾,誰都不肯嫁給我。”紅纓冷冷地看着他:“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靖平笑了笑:“紅纓,耽誤了你這麼多年,我心裡也一直過意不去,要不咱倆一塊兒湊合過得了。”紅纓蹭地站了起來,怒而冷笑道:“湊合過?你願意湊合,我還不願意呢!”靖平略感意外:“你這些年遲遲未嫁,難道不是為了等我嗎?”紅纓臉色由青變紫,漸漸漲紅:“你……你以為自己當了個參軍就有多了不起,人人都上趕着想嫁給你?誰說我在等你?反正我父母雙亡,哥哥賣了我也斷了來往,沒人管束我,不像你家二老成天催着抱孫子。怎麼,這次回來又被逼得急了,饑不擇食拉我應付墊背嗎?”靖平忙道:“不是不是,爹娘早就不逼我了,是我自己的主意。紅纓,當年我随口一句無心的話,沒想到你性子這麼烈,這麼執着,都十幾年了……從這點上來看,咱們倆還挺像的。”紅纓怒意稍平,問他:“那你怎麼突然改主意了呢?你現在當了參軍,前途大好,跟小姐離得又近,她也一直一個人,不是……不是正好有機會了嗎?”靖平搖頭:“我答應了小姐,不會再糾纏拖累她,而且她好像也……總之是沒我什麼事了。”紅纓剛剛降下去的怒火重又燃起:“我說你怎麼突然想到來找我,原來是那頭沒指望了。你以為你是誰啊?香饽饽多稀罕呢!你回頭找我,我就非得嫁給你啊?”靖平也不生氣,微笑地望着她:“你都這麼大年歲了,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上哪兒去找這麼大的小夥子配給你?”“天底下就你一個男人嗎?找不着小夥子,我不能嫁給人家中年喪妻的當繼室填房?再不濟,我就不嫁人了怎麼的,姑娘我一個人無牽無挂自由自在過得也挺好!”紅纓怒不可遏,把手裡的槍頭往水盆裡一掼,濺了靖平一臉的污水,叉着腰蹬蹬蹬地踩着地上石闆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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