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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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未晚來的時候，季憶剛用完賀季晨打包來的晚餐，她剛想起身收拾，就聽見了敲門聲。開門，看到程未晚，季憶怔了怔，才讓開了門口，請程未晚進來。她一邊示意程未晚坐，一邊走到桌前，準備先将她吃剩下的飯菜收拾了。程未晚放下醫藥箱，看到她的舉動，往她身邊走了幾步，搶在她前頭，動作利索的将桌面收拾的一幹二淨。季憶腰間受了傷，不比程未晚動作快，隻能沖着她說了句：“謝謝。”程未晚沖着季憶淺笑了笑，沒出聲，拎着收拾好的垃圾，走到門口處放下，然後進了洗手間，洗了一把手，出來後，才沖着季憶出聲說：“我來幫你再檢查一下傷口。”“哦。”季憶應了一聲，急忙将衣服解開，露出了腰間程未晚包紮過的地方。程未晚湊上前，仔細的看了一圈，确定傷口一切都還好，順便給季憶又重新換了藥，包紮好後，提醒季憶這幾天不要沾水，就開始收拾醫藥箱。季憶知道，這是程未晚要離開的迹象。除了當初程未晚給她打電話，邀請她入《三千癡》劇組外，她和她沒其他的太多交集，她傍晚剛給她處理了傷口，即使她記着，也應該是明天再來給她換藥，可這才過了沒幾個小時就來了……季憶抿了抿唇，看程未晚已經收拾好醫藥箱，正準備起身離開，這才急忙出了聲：“程小姐……”程未晚沒說話，拎着醫藥箱，站在正前方，目光靜靜地望着她，等着她後續的話。季憶咬了咬下唇，将剛剛想問的話，問了出來：“是不是……他讓你來的？”頓了頓，季憶怕程未晚不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又動了動唇，她剛說了一個“賀”字，程未晚就點了頭：“是，賀季晨讓我來的。”還真是她想的那樣……季憶的指尖，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襟。程未晚看季憶沒再說話，又開了口：“還有别的事嗎？”季憶急忙搖頭：“沒事了。”“那我先走了。”“嗯……”季憶站起身，送程未晚到門口，她先道了謝，才告别：“再見。”等程未晚走遠，季憶關上門，靠在門闆上，思緒不知是今天沒有公道，隻有你錯她對（10）程未晚蹲在地上，拿着鑷子和剪刀，很快就将賀季晨掌心裡殘留的玻璃碎片清除幹淨。然後，程未晚夾了幾個棉球，沾了酒精，給賀季晨掌心傷口處開始消毒、上藥。她一系列的舉動，做的行雲流水，坐在一旁正對着手機聊正事的韓知返，途中無意之間飄了她指尖的動作一眼，随即注意力便被吸引了過去，盯着程未晚飛快忙碌着的白皙纖細雙手看了起來。直到程未晚給賀季晨的傷口簡單的包紮好，開始收拾醫藥箱，韓知返的視線，才從她的指尖順着她的衣袖，緩緩地上移，落在了她的臉上。五官姣好，膚色白嫩，神态安靜……模樣怎麼看怎麼讓人舒心。韓知返忍不住多留意了一會兒，直到掌心裡的手機“叮咚叮咚”響個不停，他才将視線收了回來，低頭繼續忙起了正事。“注意手别沾水，這藥膏我給你放在這裡了，記得上藥。”收拾好東西，程未晚站起身，一邊拎醫藥箱，一邊對着賀季晨聲音靜緩的出聲說。賀季晨輕“嗯”了一聲，沒說話。程未晚低語的道了聲“再見”，邁步離開。在她經過韓知返身邊時，韓知返禁不住将頭從手機屏幕上擡起來，看了一眼程未晚。程未晚像是察覺到了韓知返的視線，往他這邊看來，兩個人的視線對碰在一起，程未晚沒閃躲，大大方方面帶禮貌的沖着韓知返勾了勾唇，就擦過他身邊，步伐從容不迫的離開了賀季晨的套房。沒關上，室内隻留了韓知返和賀季晨兩個人。韓知返繼續對着手機忙了一陣兒，才放下手機，轉頭看向了賀季晨。男子很有姿态的靠在沙發上，仰着頭，盯着天花闆不知道想着什麼，看起來有些入神。韓知返盯着賀季晨看了兩眼，沒說話，起身走到一旁的水吧台前，開了一瓶紅酒，倒了兩杯，折回沙發前，将其中的一杯放在賀季晨的面前。玻璃酒杯碰觸大理石桌面，發出很清脆的聲響，驚擾了定神的賀季晨，他稍稍坐正了一些身子，掃了一眼身前的高腳杯，伸出手，端了起來。韓知返坐下，晃了晃酒杯，喝了小半口酒，然後歪着頭，盯着賀季晨又打量了一會兒，忽然就勾着唇笑着出聲問：“晨哥，是因為她吧？”賀季晨遞送酒杯去唇邊的動作未停，隻是微微側頭，掃了一眼韓知返。“大學那四年，你每個月十八号必會在北京，畢業後放下大好前景，無限風光來北京，《三千癡》被撤資，你甯可退步放低自己的利潤，也要讓我給你聯系新的投資，哪怕你自己不盈利也要把這部劇拍出來，全都是因為她……因為今晚那個受傷的女二号吧？”被一眼洞穿所有心事的賀季晨，喝酒的動作蓦地停下。韓知返太了解賀季晨，他知道他這樣細微的舉動，代表着自己全都猜對了。他沒再咄咄逼人的追問賀季晨的私事，而是端着酒杯，繼續喝了兩口酒後，出聲扯了句别的：“晨哥……”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1）“我們學校外語系的校花，你應該還有印象吧？那是全校男生的夢中情人，追她的男生可以繞着學校操場排三圈，可她愣就是誰的追求都沒答應，直到大四那一年，你确定要來北京，她得知消息後，跑到男生宿舍樓下，堵住你，跟你告白……”“當時你正好和我們這一夥人打球回來，那麼多人，校花一點都沒畏縮，對你說了很多很多的話，甚至連你們的将來她都規劃好了，聽着挺美的，而且你們郎才女貌，也挺配的，說句真心話，當時我對校花也有那麼點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但是我當時都覺得你們好般配，蠻喜歡你們可以在一起的，我想那個時候，很多人也都是這麼想的，但是那天，你在校花說了那麼多話後，卻回了她一句，對不起。”“校花問你為什麼拒絕她，你當時怎麼說的來着？”韓知返歪着腦袋，仔細的想了一會兒，然後才出聲：“……過去這麼多年，你那句話，我記得很清楚，你說，一個人之所以單身，?大概是心裡有個不可能的人，或者有個不會再回頭的人。”那個時候，他一直以為，賀季晨隻是随口拈來一句話，來解決掉校花的糾纏。那天，賀季晨回到宿舍，一個人沉默良久，直到第二天天亮都沒再吭過聲。他以為他是被人告白了，搞得情緒不好，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賀季晨不是情緒不好，而是那句話，戳疼了他的心。想着，韓知返又開了口：“所以……她呢？這個讓你這些年來一直都孑然一身的女二号，在你心底到底是個不可能的人，還是一個不會再回頭的人？”賀季晨盯着杯中晶瑩剔透的液體，神情淡淡的看了良久，才擡頭，看了一眼韓知返，出聲說：“不可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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