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邊優哉遊哉地往外走,林邊停靠的一輛馬車前,卻站着兩道人影,靜靜地着着兩人在視線中變得清晰起來。看阿生為自家主子撐着傘,着着他绾色大氅上的片片濕漉陰影,小聲道:“主子,您先回車上,屬下上前去迎迎?”阿生是鮮少清楚紅莊是怎樣的存在之一,除了來路不明的巨富和奇人異士外,最大的特點便是以毒制人,而錦繡毒卷這種隻在傳聞中聽說的東西,更是鮮少人知道它是真正存在的。得了姚不治背離紅莊潛逃的消息,一群人忙活着抓了失去紅莊這個靠山的神醫,多是為了解毒治病,可也有極個别的,是沖着那據說被他盜跑的錦繡毒卷而去,紅莊更是一門心思地想要把失物追回。韓厲的話,言猶在耳,遺玉八成是得了錦繡毒卷,若此事有半點風聲走漏,被人察覺端倪,那這小姑娘今後的日子,絕對是不可能太平的,運氣好的話,被紅莊找到,帶回去頂替姚不治那個瘋子或是和他做伴兒,運氣差了,毒卷被收回,這人就……且不管阿生如何想,李泰抿着薄薄的唇,青碧色的瞳珠,因眼睫上挂的細小雨珠,泛着水汽,他并未回應阿生上馬車去等的提議,而是有些掙紮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影。“駕!駕!”就在黑白面具男子抱着遺玉将要走到林邊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阿生定睛一看,那最前面帶頭的蓑衣男子,不是盧智又是誰。“籲!”勒馬在馬車前兩丈處停下,盧智繃着臉環掃一圈,待見剛剛從林子中走出來的人影後,才松下一口氣,翻身下馬,對着側對他的李泰,恭聲道:“殿下。”李泰沒搭理他,盧智也不自讨沒趣,大步上前迎向面具男子。面具男子眼見盧智走近,扭頭迎上剛剛在林中,便察覺到的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視線,對上那雙異色的眼瞳,他目光閃了閃,恰好遺玉的身體向下滑了滑,他便又曲臂把她往肩上托了托,卻因敏銳地察覺到迎面襲來的殺氣,手臂僵硬了一下,随即面具後的嘴唇輕輕勾起。“阿嚏!”打了個噴嚏,遺玉吸溜吸溜鼻涕,身上已經暖的不再打顫,聽着耳邊隐約傳來盧智的聲音,但因趴在面具男子的背上,無法回頭,隻能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大哥。”“嗯,我在。”盧智走上前,并未将她接過來,而是先問了面具男子,“如何?”“無礙,隻是受了風寒。”這說的明顯是遺玉了。盧智心放下一半,先是摸了摸遺玉的腦袋,而後接過侍衛遞上的雨蓑,從背後蓋在她的身上。“大哥,娘……娘被韓厲帶走了。”“嗯,我知道了,别擔心,我已經讓人追去了。”盡管知道追上盧氏無望,但遺玉聽盧智這麼說,心裡還是好受了一些,正要再說什麼,卻聽盧智話音一轉,對着她身後道:“殿下,多謝今夜相助。”哎?殿、殿下?沒等遺玉多疑,便聽身後一道再熟悉不過的冷清聲音傳來:“不必,我并未幫到。”是李泰!遺玉咬着牙轉了個腦袋,卻隻見到一道绾色的高大背影登上馬車,心中一動,她便啞着嗓子喚道:“殿下……”那背影一頓之後,終是沒有回頭,在車夫掀起簾後,塵進了燃着昏黃吊燈的車内,簾頭放下,遮去這黑夜中唯一的光亮。看着那輛馬車掉頭消失在城門内,遺玉心中劃過一抹失落,卻因腰間一緊,擡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黑白面具,還有那一雙散發着淡淡光彩的眼睛。“真是糟糕,還想着同你搭個便車,現在,你隻好與我共騎了,”眼見那白皙小臉上剛才淡淡的憂色變成僵硬,面具男子輕笑兩聲,“放心,我禦馬十分穩當,同馬車也差不到哪裡去。”盧智見他吓唬自家小妹,搖頭道:“小玉忍忍,不趕緊回去,你風寒會重。”遺玉苦笑,眨巴眨巴眼睛,望着那張面具,無奈道:“你還是先把我打暈好了。”再騎馬,她真的要吐出來了。面具男子眼中晃過愉悅之色,“打暈?”遺玉咬牙點點頭,弱弱道:“輕、輕——”後面那個“點”字尚沒說完,便覺頭頂一麻,失去了知覺。“喂!”盧智有些不滿地瞪了一眼面具男子,卻換得他輕輕搖頭,緩聲道:“她是真的很懼怕騎馬。”于是,就在盧智一行人禦馬住國公府趕回時,先前離去的那輛馬車上,阿生卻看着自家沉默的主子,小意道:“您剛才……可是傷到了腕?”修長的手指緊了緊,又松開,一粒圓滾滾的藍色瓷珠從指縫中滑落。男女之情懷國公府雨勢漸小,前廳,屋前屋後不見半個下人,燈火通明的屋子裡,除了盧中植和盧老夫人外,一家男女都立于堂下,看着上座的老爺子翻動着半盞茶前被一名小乞兒送來書信等物。相鄰而立的趙氏和窦氏,臉上各有複雜之色,那日祭祖時便心生的猜疑,在盧榮遠下午昏迷醒來後,得到了解答,自然是被自家的老爺嚴厲地叮囑了不準外洩,可知道了盧氏一家果真是當年被逐出家門的小姑子他們後,心中難免有些落差。見盧中植面色沉重地放下手中書信,頭上包裹着白紗的盧榮遠連忙道:“爹,如何,上面可寫的是她們消息?”盧中植點點頭,又搖搖頭,轉身對盧老夫人道:“青瑜,你先回房去休息,可好?”眼盲的盧老夫人猶豫了下,斂去面上憂色,點點頭,窦氏和盧景珊連忙上前攙扶,将人扶回了後院。盧榮遠正要開口再問,府内的副總管卻小跑到門口,禀報道:“老爺,房、房大人又來了。”一屋子的男人皺眉,盧中植不耐道:“無需理會,回去守着。”這房喬一個下午來了三四趟,盧老爺子多是将他帶來的書信消息留下,人卻進都不讓進大門。“是。”“太老爺!回來了、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副總管剛剛轉身,便有一名守前門的下人高喊着跑了過來。聞此訊,盧中植面色一喜,一邊支使着兩個兒子出門去迎,一邊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書信等物收進懷中,緊跟在後面,由副總管撐着傘,迎向大門。……遺玉感覺自己正在做着一場夢,夢裡的她趴在一朵雲上面,上下飄啊飄的,說不上難受,但也絕對不是舒坦的,那種浮在雲上的不踏實感一點點變強,直到那片雲帶着她快速下墜,才讓她猛地睜開了眼睛——蒙蒙的細雨,明亮的籠光,黑白的面具,周圍亂糟糟的人語聲。“如何,乘馬不比坐車差吧?”“還、還好。”遺玉困難地開口道,暈了一路,鬼知道什麼适不适的,試着擡了擡手臂,發現多少恢複了力氣,正要開口讓這面具男子把自己放下,便從旁伸過一雙大手,将她接了過去。盧智低頭掃了一眼遺玉面色,見她無甚大得後,才對着迎出來的人道,“進去再說。”“嗯。”盧中植點點頭,制止了因為沒見着盧氏人影,正急聲詢問的盧榮遠盧榮和,率先往回走。遺玉趴在盧智肩頭,被他抱着走在後面,邊上有下人撐着傘,讓她能輕松地睜開眼睛,借着高高門檐下懸挂的四隻火紅的燈籠,着清門外那匹黃蔥駿馬前立着的渾身濕透的面具男子,見他沒有進來的意思,反倒是利索地翻身上馬,啞着嗓子脫口而出道:“多謝你今日救我。”抱着她的盧智身形一頓,卻沒回頭,那面具男子坐在馬背上,低頭看着已經走進門内的人影肩頭露出的亂蓬蓬的小腦袋,聲音愉悅道:“客氣,回去好好休息。”“嗯。”“再會。”面具男子又看了她一眼,方才一扯僵繩,調轉了馬頭,雙腿剛剛夾緊馬腹,便聽身後一聲匆匆問詢:“閣下該當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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