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爬起來就一個踉跄,差點又平地摔回去。手腕上多了一道紅痕,絲絲朝外冒着血珠,不知是被那小鬼指甲還是方才胡亂飛墜的木頭劃傷的。濃霧此時竟開始散去,村子的模樣逐漸清晰,隐約能瞧見橋對面的村民,而鼓聲便是從那裡傳來了。雨勢雖小,卻也在不斷的累積中把他淋了個透,更别說剛剛還被泥水濺了一身,不用照鏡子都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有多麼狼狽。河水不比昨日的平靜,湍急着撞得橋柱搖搖晃晃,吱呀作響。顔元心有餘悸地又看了眼身後,整個村子還是那麼點,一眼望去就能盡收眼底,也不見任何房屋塌陷的痕迹。果然是迷陣。沒了霧的遮掩,鼓聲已經清晰可聞。它配合着水流聲闖入顔元的耳朵,在耳膜上不斷有力又有節奏地敲擊着。周圍沒有風,橋卻左右搖擺晃個不停,總有一種一旦踏上就會被它甩進水裡的錯覺,一切都顯得特别壓抑,特别是越在河邊腥味越濃,令人作嘔。就在他猶豫着如何過橋時,一道視線又投在了他背上,有什麼東西從濕地上走來,聽上去速度還不慢。是那小鬼離開了迷陣追上來了嗎?秉着恐怖片裡聽見動靜決不能回頭的道理,他一腳踏上了左右搖晃的木橋,還未來得及鼓起勁向前跑去,卻被先一步拽住了手腕。顔元條件反射猛地用力縮手,這回竟輕松逃開了束縛,卻也身子不穩地朝一邊歪去。“小心!”雨地裡兩人雙雙倒地。沈桉容分着腿跪在顔元兩側,一隻手護着他的後腦,一隻手撐着地。倒下的速度太快,碰地的部位都在陣陣發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似是剛剛跑得太急,他呼吸還有些不穩,盯着身下呼吸倉促有些錯愕的人,頓了兩三秒緩過勁後才開口,“你跑哪裡去了?”11黑潭之村(七)顔元愣愣地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雨水不斷地滴落在他睫毛上,讓人止不住地想閉上眼。沈桉容嘴唇微張,雨水順着他的臉頰不斷滑落,噼裡啪啦滴在顔元身上。顔元憋了半天,有些遲疑地推了推男人的胳膊,“我還想問你去哪了呢?你沒死?”沈桉容沒喘勻一口氣,先被他氣笑了,“你們大佬都是這麼沒良心的嗎?”顔元突然心就安了下來,總歸兩人比一人強。他坐起身,把沈桉容墊着他腦袋的手拉過來看了看。對方手背被石頭磨傷掉了一塊皮,傷口處不斷地滲着血,看上去有些吓人。“你幹嘛啊,一會感染發炎了。”“還不是你突然那麼用力?你想你自己腦子廢掉嗎?”沈桉容抽回手站起身,縮回袖子裡去不給他瞧了。要去河對面,怎麼安穩地過橋是首先要考慮的問題。他們昨天從對面走過來就挺艱難,現在還要在這種環境下再走一遍,一個不留神踩到哪塊腐朽無法支撐重量的木闆上,不是直接掉下去就是會被晃動的橋給甩下去。“來。”沈桉容一把攔住了他想要上橋的舉動,抓着他的手往另一個方向拽。顔元想也沒想就條件反射地縮手,“我有腿不會自己走?”沒想到他剛把手縮回去,這個比他高出許多的男人突然嘶了一聲,捂着手就地蹲了下去。顔元被他的反應搞得一愣,這才想到沈桉容手上帶傷。看不清對方低垂的臉上帶着什麼表情,他杵在原地等了會兒,終是也稍稍彎了腰,稍帶糾結地問了句,“你沒事吧?”沈桉容埋着頭,沉悶的聲音都打着顫,“疼……”顔元聽他這單音冒得有些虛。這怎麼看都是他在欺負人,明明是沈桉容護着他,到頭來還會被自己弄疼。他整理了半晌心态,聲音放小了些提議,“那還要我給你吹吹不成?”沈桉容姿勢不變,聞言卻把手擡了擡。“……”還真要吹啊?顔元無言地攥着他一根手指,盯着那滲血的傷口看了看。他一吹,那隻手就顫了顫,還有些往回縮的勢頭。頭也不擡縮着的沈桉容悶聲吐出一個單音,“癢。”顔元聞言立馬住了嘴。沈桉容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又小聲哼了句,“疼。”顔元好脾氣地啟唇再吹口氣。沈桉容手又哆嗦起來,“癢……”顔元再也忍不住,“你怎麼這麼多事?!”沈桉容這才有了點動靜,擡頭仰視到了一張别扭的側臉。他表情沒有絲毫像因為疼痛而有的難耐,正壓抑着唇角的弧度,從容自得地換了一隻手遞過去,“那換右手牽?”顔元一見他這樣,就明白剛才又被耍了。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臉噌地紅了。他徑自朝前走,咬牙切齒丢下一句,“你這人真的特别惹人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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