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葉舟說的是真的,前往“神國”之人,沒有一個回來,可整個漁樵鎮上的人們,卻還在争先恐後。
謝歸途的臉色已經相當不好看了,他對楚風臨低語道:“這漁樵鎮上的百姓,恐怕都已經被‘海神’影響了。”
楚風臨看着面貌扭曲的漁樵鎮居民們,也贊同了謝歸途的看法:
“……如果那小子所言非虛,‘海神’恐怕不僅僅是人們自發想象出來的愚蠢信仰,或許,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推波助瀾。”
不一會兒,長街上的人越來越多。臉上長滿魚鱗的男男女女,一個接一個地從四面八方的巷子裡蹿出來,場面逐漸亂成了一鍋粥。
“船來了,船來了!”
“船來了,船來了!”
烏泱泱的人群猶如海浪一般,擠倒了街邊的小攤,撞翻了路邊的花燈。
“船來了,船來了!”
“船來了,船來了!”
每個人的口中都在一張一合,嘴裡喊着同樣的話。
謝歸途站在屋檐上,向下望過去,幾乎看不見任何的人類臉孔。擁擠的人群,像是深海中的一個四散逃命的魚群,每一隻都在不管不顧地掙紮,跳躍着,撲騰着魚鳍,甩着尾巴。
混亂中,很快有人被擠倒了,後面的人們卻好像沒看見一樣,踏過前人的身體,繼續奔走。
葉舟望着這亂成一鍋粥的場面,歎了口氣,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他提議道:“路被堵死了,從上面走吧。”
說着,男孩一腳便踩着窗棂,長臂一勾,三下五除一就攀上了屋頂,連大氣都沒喘。
葉舟站直了身子,正想回頭去看那兩個外鄉人需不需要幫助的時候,竟然發現其中一個黑衣服的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屋頂上。
“師兄。”楚風臨頗有風度地伸出了一隻手,一邊耳墜在月色下流轉着銀白色的光澤。
謝歸途定定地看着他,卻沒有伸手。白色的身影一閃,便已經輕輕地落到了檐角上。
楚風臨若無其事,收回了手:“師兄為什麼總不讓我幫忙。”
“不必了。”
謝歸途理了理雪白的衣襟,心知這家夥不安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小事,你也要出手……到底是真心想幫忙呢,還是想趁機摸我的手?”
少年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看似清澈的笑容。
“師兄冤枉我了,我是好意。”
“你說是就是吧。”
謝歸途不想與他争辯,走到了屋脊上。
朝着人群奔湧的方向,謝歸途擡眼望去,恰好看見了遠處漆黑的海面,永無止息的海浪和風暴,烏黑的濃雲……以及濃雲中,一個正在爬出來的巨大月亮。
……
謝歸途、楚風臨和葉舟三人,随着人潮來到了海岸邊。
這時岸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葉舟對這裡的地形十分熟悉,主
動走到前面帶路:“當時我遭遇了海難,就是在這裡僥幸上岸的。”
他一邊走一邊看,眼神不住地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不一會兒,人群中就出現了一個格外顯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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