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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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戲等于無所謂。她對他的事，根本就無所謂。這些亂七八糟的列式，在迎璟心裡毫無邏輯地拼湊在一起，他突然很煩躁，而且煩躁很外露，故意繞遠路，從她腳邊走過去，又&ldo;不經意&rdo;地蹭了蹭她的膝蓋。然後憤憤地走出包間。這回輪到初甯一頭問号。媽的……哪裡又惹着他了？初甯在外面找到人，迎璟蹲在門口吹冷風，頭發吹翻了，露出飽滿的天庭，上頭刻了一個大字‐‐哼。&ldo;女生表白不應該高興才對？&rdo;初甯今晚喝了酒，而且心情的确不錯，說話也沒了平日的嚴肅。她用鞋尖輕輕踢了踢迎璟的鞋尖，笑着問：&ldo;怎麼？拿錯劇本了？&rdo;……腳好燙。迎璟被這個動作撩得耳尖發紅。他倏地站起，一下子高了她一個頭，氣勢回來了些，&ldo;拿錯就拿錯，怎麼，你要給我寫正确的劇本嗎？！&rdo;&ldo;……&rdo;初甯被吼得莫名其妙，帶着警告，看着他。迎璟的狗膽仿佛鍍了一層金，他也瞪回去。大眼瞪大眼，路過的人偶爾回頭打量，竊竊發笑。瘋了嗎，陪這小孩兒一起傻？真是近傻者傻。初甯雙手擱腰上，向前一步。迎璟把臉扭向左邊，才不瞧她。僵硬了很久，隻聽見一聲歎息，&ldo;你這個人啊……&rdo;初甯話說到一半，突然伸出手捧住他的臉，然後狠狠掰了回來。掰成了面對面，把他的小臉兒活生生地擠出了兩坨肉。初甯覺得不解恨，又用力揉了揉，低聲問：&ldo;是不是吃死我會來哄你？嗯？&rdo;她手腕裡傳來的淡淡香味跟迷魂藥一樣，光影蕩在她臉上，然後靜靜覆蓋進迎璟的眼睛裡。他的聲音更低沉，呓語一般，&ldo;那你願意哄嗎？嗯？&rdo;小畜生初甯聽到他的反問後，非常含蓄地笑了笑。之所以說含蓄，是因為意味不明。迎璟讀不出個所以然來。初甯的手又變成一掌輕柔，跟逗孩子似的拍了拍他的臉，&ldo;人女孩兒還在裡頭等。&rdo;她指的是剛剛告白的張懷玉。煩上加煩，氣上生氣，迎璟炸炸的，又變得灰心喪氣。不明白這種情緒究竟如何定義，但确定的是，自己今晚在點火。玩到十點半，大家就散夥了。初甯找了代駕，又幫這些小家夥們叫了出租車。她跟每個人笑臉說再見，好幾聲拜拜，沒一句是給迎璟的。他也不知在怄個什麼氣，站得遠遠的。初甯走前看了他好幾眼，心想，這是耍酷呢。走了。一路上，誰都沒再提張懷玉的事兒，她還是那麼開朗，叽叽喳喳跟大夥兒聊天。相安無事了一晚，第二天，迎璟在實驗室叫住張懷玉：&ldo;诶，我跟你說個事兒。&rdo;張懷玉放下手中的零活，站直了，&ldo;行，你說。&rdo;&ldo;就昨晚，&rdo;迎璟稍稍停頓，本來想組織一下語言，算了，還是坦然一點。他說：&ldo;我認真想過了，手上有項目在推進，分心不得，再加上，我現在也不想談戀愛。所以，昨晚的事，對不住了。&rdo;張懷玉淡定得出奇，&ldo;是你不想分心，還是不喜歡我？&rdo;&ldo;……&rdo;&ldo;這可是有本質區别的。&rdo;她太直接了，讓人不得不認真。現在的女生，不僅有勇氣表達自我，更有勇氣接受結果。迎璟說：&ldo;嗯，我把你當好朋友，沒有那種男女之情。&rdo;張懷玉很平靜，非常大氣地點了點頭，&ldo;好吧，我知道了，沒關系，不喜歡就不喜歡，其實我也猜到了。但你知道的，不到黃河心不死，聽你親口說出來，我也沒什麼遺憾的了。&rdo;迎璟：&ldo;背過發言稿吧。&rdo;張懷玉揚了揚下巴，&ldo;默寫了好幾遍呢。&rdo;兩個年輕人坦然對視，都笑了。&ldo;沒準兒你以後會發現我的好，又喜歡上我了。&rdo;張懷玉保持着她一貫的驕傲與自信，&ldo;不過，那個時候，我還喜不喜歡你，可就不一定了哦。&rdo;迎璟小雞啄米直點頭，&ldo;行，我記住了。&rdo;&ldo;迎璟，我還是感謝你，不像有的臭男生，明明不喜歡，還要玩暧昧吊着女生。&rdo;張懷玉對他豎起大拇指，&ldo;你很棒啊，我覺得我眼光真不錯。&rdo;她拿起書包，長松一口氣，聳聳肩轉身走了。迎璟在實驗室轉悠了一下，也回了宿舍。宿舍裡隻有祈遇一個人，他正伏案寫東西，頭也沒回地問：&ldo;解決了嗎？&rdo;迎璟嗯了聲：&ldo;說清楚了。&rdo;&ldo;沒什麼事吧？&rdo;&ldo;挺好的。&rdo;迎璟從櫃子下面拿出啞鈴，平時用來練臂力，15千克，他舉起來非常輕松。&ldo;我們都覺得張懷玉很不錯，性格開朗，不拘小節，專業也一緻，在一塊有話聊。&rdo;祈遇有點可惜。&ldo;我覺得不錯的女孩兒多了去了，難道她們都要和我在一起？&rdo;&ldo;也是。&rdo;祈遇不插嘴感情糾紛，忽然轉了一個話題，&ldo;你最近缺課率是不是有點高？&rdo;迎璟不自知：&ldo;有嗎？&rdo;祈遇坐直了身子，轉過頭來，拿筆點了點桌子：&ldo;這一個月，老毛的你去了幾次？還有熱動性能，這個你也沒怎麼上吧？馬上就要考試了，你這樣能行嗎？&rdo;說到最後，祈遇的面色都變凝重了。迎璟頓了下，&ldo;應該不至于吧。&rdo;&ldo;但願。&rdo;祈遇說：&ldo;考砸了會很麻煩，你自個兒也要上點心。&rdo;他說的沒有錯。迎璟這段時間，一心撲在項目裡，他太認真了，對每一個實驗數據都一絲不苟。這跟平日的學習不一樣，做項目，就是真刀實槍，這種狀态呈現，會激發一個人的鬥志，但人的鬥志，往往是要耗費心血，有所犧牲的。迎璟沒意識到天平的傾斜。一旦摻雜盲目，自信就變成了自大，關鍵是他還沒有真正領悟到。他腦袋暈乎乎的，半天沒繞明白。祈遇猶豫半晌，還是問出口：&ldo;小璟。&rdo;&ldo;啊？&rdo;&ldo;你是不是喜歡甯總？&rdo;&ldo;……&rdo;一瞬間，迎璟覺得自己的血管都要爆炸了。&ldo;你說什麼呢？！&rdo;他把啞鈴砸在地上，&ldo;哐咚！&rdo;，巨大的悶響。祈遇無語，&ldo;這麼激動幹嗎？我就問問而已。&rdo;&ldo;你怎麼可以問這樣的問題？&rdo;迎璟強裝鎮定，&ldo;你憑什麼這麼認為啊？&rdo;&ldo;我覺得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樣，好幾次我都發現了。&rdo;&ldo;你不看我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他？哦，按你這個說法，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啊？&rdo;迎璟強詞奪理起來，腦袋極其靈敏。祈遇被他這繞口令式反駁給聽懵了，&ldo;啊？啊。算啦算啦，就當我胡說。&rdo;&ldo;你本來就胡說。&rdo;迎璟轉身去倒水喝，一杯一口喝光，心慌慌……難道這麼明顯嗎。好在這事兒祈遇并沒有放在心上，大概率隻是腦洞忽閃，不負責任的随口一問。他說：&ldo;明天晚上我請個假，就不去實驗室了，線性單元的測試基本沒問題，你先看看。&rdo;&ldo;你幹嘛去？&rdo;&ldo;矜矜明天生日，我去接她下班。&rdo;迎璟放下水杯，&ldo;一起吧，我正好要去那邊買點東西。&rdo;祈遇這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來北京一年工作沒少換，這份酒品推銷倒是做得挺久。周五晚上七點，迎璟和祈遇坐地鐵過去。&ldo;你女朋友的工資怎麼樣？&rdo;&ldo;還行吧，她上個月還換了個單間，應該不錯。&rdo;車廂偶爾搖搖晃晃，迎璟個子高，輕輕松松抓住橫在中間的那根欄杆。他小聲問了個問題。&ldo;什麼？&rdo;祈遇沒聽清。迎璟眼角下壓，舔了舔唇，目光賊賊的湊近，&ldo;你倆那個過沒？&rdo;祈遇無語：&ldo;那個是哪個？&rdo;迎璟換了個優雅點的描述：&ldo;負距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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