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體會過那樣的絕望?不是愛而不得,恨不能報,而是愛無可愛,恨無可恨。歇斯底裡,破口大罵,視線卻越來越模糊,好象被什麼東西擋住,不經意擡手去擦,已是滿臉眼淚。&ldo;天之邪,你這條狗!&rdo;&ldo;這麼輕易就死,太便宜了你!你給我滾回來!滾回來!&rdo;……罵聲夾雜笑聲,在空曠的大殿裡回蕩,凄厲刺耳,如鬼哭。亡月一直安安靜靜站在旁邊看,直待她罵得累了,罵得聲音嘶啞,才重新開口:&ldo;他不惜用死來成就你,你還要執著什麼?&rdo;&ldo;不會,他不會那麼做!&rdo;重紫陡然明白過來,抓住他的鬥篷前襟,沙啞着嗓子,聲音裡滿是怨毒,&ldo;是你!是你引我師父來的!你不肯放過我們,就借我師父的手殺他!&rdo;亡月亦不反抗:&ldo;這是他背叛魔神的懲罰,他應該早就料到,洛音凡會等在外面。&rdo;重紫松了手,踉跄後退。他早就料到,早就料到!那麼,他到底是僥幸地想帶她走,還是真的不惜用自己的死來挽留她,成就她?答案似乎永遠沒有人知道了。重紫慘笑:&ldo;很好,都來算計我吧!随你們怎麼玩弄,我為何要難過,我為何要生氣,我不在乎!天之邪,你就這麼想成就我?我偏不如你的願!&rdo;亡月道:&ldo;恨麼,這也是對你背叛魔神的懲罰。&rdo;&ldo;是你害了他!&rdo;&ldo;你可以殺我。&rdo;什麼顧忌,什麼理智,都敵不過眼下噬骨的恨,重紫紅着眼,用盡全身力氣,毫不遲疑一掌過去,重重擊在他胸口。悶響聲裡,亡月紋絲不動。勉強動用魔力,傷口迸裂,突如其來的劇痛終于迫使瘋狂的頭腦冷靜下來,重紫驚駭地看着他,半晌,慢慢露出一個冷笑:&ldo;你的法力不弱于我,你根本不需要我。&rdo;&ldo;自從救下陰水仙,你的修為大大折損,因為你擅自耗費法力,我自然能超過你,&rdo;亡月微擡下巴,&ldo;但你還是錯了,縱然你已經不如我,我還是願意留着你幫你,隻因我需要你。&rdo;&ldo;你需要的不是我,你是想借我的血喚醒天魔令,召喚虛天之魔。&rdo;&ldo;未經鬼門而轉世,天之邪為你續了魔血。&rdo;重紫木然伸手:&ldo;天魔令呢,拿來我替你叫。&rdo;&ldo;你現在還不行,時候到了,我自會給你,&rdo;亡月抱起她,&ldo;現在輪到我抱你了,我的皇後,如果恨,我們可以毀滅六界。&rdo;&ldo;你給我滾!&rdo;‐‐以下接出版書内容‐‐天魔現世司馬妙元自得了虞度警告,再不敢将那日赤焰山所見洩露半句,多次在洛音凡跟前獻希望能拜在他座下,誰知洛音凡仍視若無睹,加上秦珂始終閉關未出,她不免更加失望,心裡暗暗氣悶,黃昏時又到紫竹峰下轉悠。&ldo;司馬妙元?&rdo;有人叫住她。司馬妙元看清來人,不情不願地作禮叫了聲,&ldo;首座師叔。&rdo;既然慕玉是天之邪化身,南華首座弟子的位置自然就空了,掌教愛徒秦珂又閉關,如南華首座之職便由聞靈之擔任。聞靈之漫不經心道:&ldo;尊者最近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rdo;&ldo;他老人家忘記了很多事,聽說是走火入魔所緻,&rdo;司馬妙元眼波微動,口裡笑道,掌教囑咐過我們不許多話,我勸師叔還是少提為妙。&rdo;走火入魔,怎會别人都認得,唯獨隻忘記那一人?聞靈之看着她,&ldo;掌教為何不許提他,究竟怎麼回事?&rdo;&ldo;師叔這話奇怪,我如何知道?&rdo;司馬妙元一半是故作驚訝,一半卻是真不明白,&ldo;大約是怕尊者還護着那孽障,将來天魔現世,遺禍六界吧。&ldo;&ldo;你以為他老人家忘記你,你就有好處?&rdo;聞靈之冷冷道,&ldo;月喬探冰牢是誰慫恿的,你當天底下就你一人會算計,掌教與督教都是傻子嗎?好自為之,司馬妙元,莫怪我沒提醒你。&rdo;當年被貶毒鳥,凡事唯有燕真珠盡心盡力幫忙,才誤信了她,教唆月喬去冰牢侮辱重紫,最終釀成大禍。司馬妙元心裡原就藏着鬼,眼下被揭穿,頓時又驚又怕,可轉念一想,此事沒有追究,必是掌握他們還肯護着自己,這才略略定了心,亦冷笑道:&ldo;師叔身為督教弟子,也要血口噴人嗎?秦師兄入關前曾托付師叔,若有大事就喚他出來,如今重……紫入魔,師叔卻遲遲不肯與他傳遞消息,豈非也有私心?&rdo;&ldo;是嗎?掌教知道,想必會重罰我。&rdo;聞靈之面不改色,轉身走了。目送她離去,司馬妙元氣得滿面通紅,片刻之後才跺了下腳,心道,你無非是想等他們殺了重紫再喚秦師兄,那時隻需提上兩句。叫秦師兄知道你是故意隐瞞,難道他還會有好臉色對你?像司馬妙元這樣的人,早已習慣性地以自己的想法去推測别人,想到這些,她又轉為得意,禦劍離開。竹梢頂,一道白影無聲降下。望着二人離去的方向,洛音凡臉色極差。天之邪臨死時問他為何忘記,他已是奇怪,誰知今日無意中又聽到這番對話,難道他真的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走火入魔,究竟是不是意外?他到底忘記了什麼?瞬間,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自心底滑過,想要抓住,可它又迅速溜走,了無痕迹。忽然想起了那雙妩媚的鳳目。不一樣的眼睛,卻有着相同的眼神,絕望的傷,太深,太深,刻骨銘心,隻要見過一眼,再也忘不掉,那感覺竟像是……洛音凡皺眉,終于有了一絲不悅之色。忘記了什麼,應該跟紫魔有關吧,怪不得她會有那樣的神情,想是之前認得他。若非天之邪的提醒,聞靈之的異常,他還不知道弟子們都在背後議論,師兄他們必定是清楚内情的,竟然吩咐瞞着他!逆輪魔血,紫魔始終是六界禍患,斷不能手軟,好在她本性不壞,果真有交情,隻要她肯主動入冰牢贖罪,他盡全力保全她性命就是了。有了安排,洛音凡便開始留意重紫的消息,誰知重紫卻真的銷聲匿迹了,不僅足足三年沒再踏出魔宮半步,甚至連那座大殿門也沒出過。魔宮裡的人都很奇怪,反而是魔尊九幽時常進出皇後的寝殿,惹得夢姬頗有微詞。毀壞一件東西比守護它容易得多,這期間九幽魔宮又在人間制造數起禍亂,死傷無數。仙們忙于應付,直到第四年的七月,一個偶然的機會,洛音凡路過水月城,正逢魔族作亂,順手助留守的仙門弟子擊退魔兵,這才從那些降兵口裡打聽到線索。城外山坡,洛音凡禦劍落下,掃視四周。一草一木與别的山坡并無兩樣,可是看在眼裡,怎麼都有種熟悉感。洛音凡暗暗吃驚,很快又釋然,六界之大,歲月無邊,何處停留過,仙門中人哪裡都記得,或者曾經來過這裡也未可知。據說,紫魔常來此地?察覺到魔氣,洛音凡轉身隐去。如雲長發,無任何裝飾,随意披散着,一襲深紫色滾邊的束腰黑袍簡單到極點,不曾禦風,她整個人根本就是一陣風,輕飄飄的,頃刻間已停在大石旁。洛音凡目光微動。是出劍斬殺,還是問個明白再說?就這片刻工夫,她緩緩蹲下身,坐在了地上,後備緊貼大石,雙手抱膝,就像個尋常的憂愁少女。天沒有黑,沒有星月,隻有薄薄的行雲。可她就那麼半擡着純淨的臉,望着天空出神。近年倒不曾聽說她出來作惡,或許她的确有善的一面吧,洛音凡見狀不免遲疑,他平生行事是有原則的,縱然是魔,除非傷人性命,否則多少都會留情,給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命運安排,這樣一個女孩子很可能會毀滅六界,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于是他果斷召喚出逐波,&ldo;紫魔。&rdo;所幸他自恃身份,沒有偷襲,重紫大驚之下匆忙招架,勉力接了一劍,也不與他說話,禦風就走。洛音凡更覺震動,這一劍雖隻用了五成力,可是能接下來就已經不簡單了,這三年她不出魔宮,定然是在潛心修行,進境不差,等她真的修成天魔,這場浩劫任誰也阻止不了!洛音凡當機立斷,提仙力,曲指念咒,逐波劍化蛟龍騰空而起,盤旋着,将她去路截住。重紫望着那漫天光影中的人,站定。鳳眼依舊很美,隻是空洞無生氣。洛音凡心一動,語氣不自覺柔和了幾分,&ldo;念你近年不曾作惡,若肯随我入昆侖冰牢贖罪,免你一死。&rdo;何等熟悉的聲音!何等熟悉的話!重紫悄悄在袖内握拳,她恨他這樣的語氣,卻又無時無刻不想聽到,有些東西就算你想要不在意,想要忽略,也忽略不了。重紫側過臉,略顯倔強,&ldo;要我放棄地位和自由,去那種永遠不見天日的地方,永遠被鎖仙鍊困着?我現在是魔宮皇後,你又有什麼把握認為我會答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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