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秀一想起薛令蓁,不由就生出些猶豫與膽怯,魏老太太低聲道:“你若是不去,隻怕别人會以為你怕了泰安郡主,又或是疑心你算計了她而心不安,隻有大大方方地去了,才不讓人看輕了。”旁人隻見是魏元秀不舍魏老太太,笑了她幾句,魏元秀才出了萬松堂,左右薛令蓁她們一邊走一邊閑聊,走的不快,她幾步就追了上去。薛令蓁這廂與薛令芳剛出了門,幾個年紀略小些的小姑娘尚未定親,許是如今正跟着先生學習四藝,紛紛上前行了禮來同薛令蓁詢問那幅畫是如何畫的,一時熱鬧起來,連薛令芳都苦笑不得。薛令蓁隻将自己如何進行色彩搭配以及筆法上的一些心得同這些小姑娘說了,隻是她們最好奇的花瓣如何複生的,卻隻能嚴肅地回答道:“這是本郡主天生的法術,你們學不來。”倒惹來一群小姑娘的豔羨和崇拜。正當這時,就聽見有人進來傳話,道是太孫殿下與楚王嫡長孫前來賀壽。一衆女孩不禁便把目光望向了薛令蓁和而後趕來的魏元秀身上。薛令蓁笑道:“太孫殿下和楚王孫來了,咱們行禮便是,不必緊張,楚王孫脾氣溫和是出了名的,太孫殿下也是極好的人。”衆人連着薛令芳都不禁腹诽,楚王孫的脾氣好倒是真的,可太孫殿下接連将李家收拾個完,一身的煞氣,也就隻有她這個天生祥瑞才敢去親近了。秦烨剛走到遊廊的轉彎處,就聽到隔着牆壁,不遠處的萬松堂傳來的熟悉的女孩聲音,面上漠然的神色稍暖,與身側的楚王嫡長孫秦炎一向溫和的神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夏直立刻心領神會,對前方引路的下人道:“還愣着幹什麼,趕快帶路。”萬松堂前,一群女孩走也走不了,隻怕沖撞了太孫,隻得站着等着與太孫和楚王孫行了禮,方可離去,隻不過在心裡好奇着身有煞氣的太孫到底是不是生的也是兇神惡煞的。秦烨一眼便瞧見了站在一衆閨秀中的薛令蓁,而同時,薛令蓁也正微微擡眸,看秦烨是否來了,擡眸的一霎那,兩目相對,不自覺便笑了起來。雖秦烨說過,在他面前,薛令蓁倒也不必多禮,隻是現在周身有旁人在。薛令蓁便也行了禮儀,隻是因是郡主之尊,倒與周遭的少女有些不同。夏直道:“不必多禮,殿下和王孫前來,隻是為了與魏老太太賀壽。”衆人才緩緩起身,幾名正值芳齡的少女飛快瞥過太孫俊美如冠玉的美資容,面上薄紅一片,心中暗道倒不知是如此的俊雅,轉念一想起,他身上的煞星之名,小臉又轉白,生怕自己被克了去。隻是心裡仍對那半大女孩的泰安郡主難不生出一番嫉妒,上天便這般鐘愛她,好好的太孫,偏要賜了一身孤煞,别是早早預備下給她的郎君吧。少女們又是嫉妒氣惱,又是羨慕起人家天生的福命,什麼也不用操心,老天爺自然就安排的妥妥當當。魏元秀年已十四,稱得上一句品貌俱全,家世又好,在陽溪早就有人上門說親,若非為了嫁入皇家,必是如她其他堂姐妹一般,定下親事了。她此刻見這位太孫表兄生得極為俊美,身姿如竹如松,連一旁也能稱得上一句儒雅的楚王孫秦炎也映襯的沒了光彩,不免悸動。她又看向了那容貌極盛的薛令蓁,二人站在一起,不論年歲,亦是明珠寶玉般的相襯。縱使她再如何端莊大方,心頭便隻覺得不爽快了起來。秦烨不喜魏家人,對于這魏元秀也沒什麼好感,倒是見其擡頭,露出面容,不禁冷笑。魏元秀體型略微豐潤,臉龐也有些圓潤,長相也是十分柔善的,穿着也多以淺色為主,可偏偏今日發髻上戴了幾支色彩鮮明的琉璃、翡翠所制的花钗,雖不算特别突兀,但總不算搭配相宜。秦烨眼神斂下,魏家到底把魏太子妃看得太高了些。魏太子妃喜好豔麗華美之物,這般的花钗最為她喜愛,至今那西廂房中還保留着一套十二色花钗,與這魏元秀發上的花钗雖材質不同,卻大抵模樣相似。方姑姑果真對魏家忠心耿耿。魏元秀見他的腳步稍稍在自己跟前停下,不禁心思浮動,微微低垂的面上帶了些笑意,方氏所言不假,這花钗還是起了作用。下一刻,她的笑意頓在了嘴邊。秦烨直接命夏直上前取了她發上的花钗,徑直去與薛令蓁說話。夏直取下了花钗,也不顧魏元秀的發髻散亂了一些,将花钗随意交給了身後的一個小太監,才對着臉色急轉直下的魏元秀道:“姑娘看着不是個蠢笨人,何必偏要和旁人一般,又要自作聰明地做蠢事呢?這花钗還是奴才替您收起來。”夏直雖說是“收”,卻隻随手将花钗交給了小太監,便是那小太監貪便宜将花钗私藏入袖,他也隻作沒看見,而若沒了太孫的不重視,夏直怎敢如此?太孫殿下這哪裡是生氣自己戴花钗冒犯了魏太子妃?分明是厭惡這花钗的表現!魏元秀被這突然閃現在自己腦海裡的念頭吓得渾身微微顫抖,心頭亂跳,不覺掌心濕漉漉的一片冷汗。秦烨緩步走到薛令蓁跟前,周圍的女子便很有眼色地後退了幾步。他今日穿的是件牙白色直裰,衣服上簡單無花紋,腰帶上挂了個龍紋玉佩,最簡單的貴公子打扮,卻也十分襯他。“蓁蓁,今日魏家可曾難為了你?本該早些來的,隻是朝中的奏折有些多。”他緩緩說着,面上才帶了些他這個年歲該有的朝氣。“有!”該告狀就要告狀,薛令蓁這個脾氣倒是直白,一張粉面氣鼓鼓的,皺着眉,道:“魏老太太方才還想讓魏元秀踩着我在這京城裡揚名呢。”魏家。秦烨将這兩字在唇齒間念了一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自然會幫蓁蓁出氣,日後有誰難為你,不必忍着。”魏家什麼樣的光景,若是老老實實的,他未必不會容下他們一線生機,可倒是心比天高,守着現在的富貴不知足。秦烨同薛令蓁又說了幾句話,方入内去見了魏老太太。秦炎倒是個素來憐香惜玉的性子,見魏元秀有些失态,以為是懼怕太孫之故,便伸手遞去一方絹帕,含笑道:“殿下雖性子有些不近人情,可到底不是壞人。姑娘又與殿下乃是表親,不必如此驚吓。”魏元秀道了聲謝,收拾好臉色,擡眼望去,隻見方才還一臉漠然的太孫與薛令蓁說了一些話才緩緩進了萬松堂。說話時,他嘴角微勾,眼底裡便全然不似方才的冷凝,頓覺剛剛在萬松堂内剛消去的羞恥又襲上身來,隻念着魏老太太的交代,立在一旁,強撐着笑容與身側的姑娘交談,生怕因此讓人瞧出太孫對魏家的不喜,丢了魏家的顔面。秦炎微微一笑,跟在秦烨的身後入内,許是有些好奇,不經意地瞥了眼泰安郡主的側顔,瞬間有些回不過神來,心下一歎雖年紀小,但也好一張姝容。與之一比,魏家女的那張菩薩相便有些顯得寡淡了,更有絕境時救了殿下一命的恩情,也難怪殿下願意獨守空房,隻為等着這泰安郡主長大了。秦烨二人走後,幾個心裡泛酸的少女有些還在讨論着方才太孫殿下的容貌,隻是顧及着薛令蓁,便隻得私下裡說,話裡話外,無怪乎都是說隻是薛令蓁運氣好、福氣大,太孫如今不納妾隻是因為自己身有煞氣,他心善怕傷了他人,并不是因為看重她。薛令蓁覺得有些好笑。方才她們的口中,秦烨還是一副煞氣沖沖的樣子,如今見了他的真容,就覺得他心地善良了。不過她一點兒都不覺得緊張。她們若真有那個心去搶,也沒那個本事。薛令芳見她面上帶笑,隻當她到底年紀小,不看重這些,重重咳嗽一聲,那些少女吓了一跳,心虛地便不再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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