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營中,公主在城内,對我而言這樣再好不過,距離雖然不遠卻有制度的圍牆将本不應該在一起的兩人隔開來。但公主顯然不這麼想,隔一兩日就讓王進回營向歐陽英昭禀報城中的情況,無非就是“公主很好,公主府一切正常”這樣的話,順便給我送一盒糕點或一兩個京中大廚做的菜,甚至是城中小販售賣的泥人、草編、糖葫蘆。
雖然都是些小東西,而且是王進例行公事時順手帶來的,但公主這一舉動無疑是在提醒我有她的存在。這些東西收下燙手,不收又不合适,以至于我看到王進就不自覺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對于公主的小動作,歐陽英昭視若無睹,每天按部就班的忙着他的事情。對王進帶回來的信息心平氣和的聽完,對我也沒有冷嘲熱諷,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默認我和公主在一起了。而且他肯定看得出來,我是被動承受的那一個。我又沒法左右公主的行為,他要是再說我豈不是不近人情。
半個月後的一天,王進到帳中禀報“六皇子到了甯園,請将軍和胡夢前去一見。”
我問“将軍,六皇子是誰,怎麼前去觐見還有我的事?”
“六皇子是九公主的親哥哥,俪妃娘娘就這一雙兒女。”什麼鬼,這當哥哥的難道是替公主掌眼來了,真是令人頭痛。
六皇子比我可大不了多少,頂天也就二十歲的樣子,但架不住人家會投胎,我和歐陽英昭都得給他行大禮。
六皇子為人倒是随和“快免禮,免禮,您二位一個是守邊大将,一個是棟梁之後,我一個沒有功業的王子受不起二位如此大禮。”邊說就邊迎過來,親自将歐陽英昭攙扶起來,我當然不用等人家再來扶,自己起身。公主在六皇子面前依然活潑,對我卻一副不熟的樣子,讓我對她的認識又深了一層。這位九公主很聰明也知分寸進退,此時她如此表現無疑是給我留了退路,令我感激不盡。
剛剛坐定,丫環上來斟茶,到我這裡時眼見茶杯快要放到桌上我便伸手去接。兩相碰撞之下茶水灑了滿桌,順着桌子流下弄我一身,我發出“嘶”的聲音。
丫環吓得當即跪倒在地“公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給您擦。”說着就掏出手帕,不等她碰到我,我起身邁步“不用了,我自己去處理。”
不顧屋裡幾人是關切還是驚訝,我兀自出了會客廳,找個清靜的地方兀自補覺去了。六皇子前來審視我是否配給他當妹夫,那正好,我就作給你看,公主說我不好可能真不如這個王子說我不好來得有用,畢竟旁觀者清嘛,何況這個人還是公主的親哥哥,難不成他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妹妹往火坑裡跳不成。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有無數雙眼睛看着我,讓我周身不自在。揉揉惺忪睡眼坐起身,果然六皇子、九公主還有歐陽英昭以及兩個丫環就站在我旁邊。
“六皇子、公主我出門就迷失方向,在這兒歇會兒沒想到睡着了。”謊話張口就來,專挑一聽就是說謊的那種。
六皇子輕笑,本就是如玉的少年,這一笑更是人畜無害“歐陽将軍,看來胡公子方向感不行啊,你可得好好教教他,上了戰場可不是鬧着玩的。”别看他滿臉帶笑,這話說得卻很傷自尊,不過我很滿意。
歐陽英昭也不多言語,直接一個“是”便結束了對話。
“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是要在院中賞玩一番嗎?我已經轉了一圈,景色很好,你們真應該去看看的,我在這裡等你們。”我繼續作死,公主掩面輕笑“胡夢,你也太逗了。”我十分不解,公主這是怎麼了,這時候不是應該配合我嗎?
“我們是來找你的,要回營了。”歐陽英昭淡淡的說。
我如夢方醒“啊?我是睡了很久嗎,都要回營了。”我隻覺得公主憋笑憋得很辛苦。
“哈哈,胡公子一看就是性情中人,若在軍中不忙倒是可以留下來跟我們兄妹做個伴,也給我們介紹介紹這裡的風土人情。”六皇子道。其實也不是不行,我趁此機會将他勸退才好。但我并沒有答應,畢竟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并不了解,還是先向歐陽英昭了解清楚再做别的打算。
“回禀六皇子,胡夢畢竟是軍中士兵,今日離營也未做足準備,他日再來參見六皇子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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