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曠沒有說話。
丁桀笑笑:“這座高樓已經太高,不堪重負。一旦抽去基石,就會轟然倒塌。于是我找了這個地方,每年都會以前去拜谒師尊為托詞,熬過這一關……起初隻有兩三天,後來越來越久……去年的秋天甚至還隻有一個月,可是今年一切都不對,一切都不對!我差點兒沒有走出來……”
蘇曠沉默了半晌,道:“我來的時候,就是你要入關的時候?”
“是,那時候我氣血早已逆行,根本不宜再用内力。”丁桀轉過臉,似乎想要拍一拍蘇曠的肩膀,但手在半空,又放了回去,“我快要撐不住了,丐幫……其實也快要撐不住了。這十年來……如今,新入幫的弟子就有三萬之衆啊。三萬之衆!何以為營?何以為繼?不是隻有一個孫雲平……可我辦不了,每股力量都是勢均力敵,我這個一幫之主,稍有偏袒就會天下大亂!你可知道我有多羨慕你?蘇曠,你像一籠魚蝦,水裡頭自由自在,扔上岸來,活蹦亂跳,底氣十足。可是抱歉,如果有必要,我必須犧牲你。别恨我,回你的水裡去,你我……相忘于江湖吧。”
蘇曠聽他的話音裡,已經有了臨行訣别的意思。他慢慢搖着頭:“丁桀,這不像你。”
丁桀終于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你啊……十年了,蘇曠,我早就不是那個丁桀了。我是丁幫主,其實,你也早就不是那個小蘇了。我聽說,外頭很多人喊你一聲蘇大俠,好,蘇大俠,得罪之處,你海涵吧。我去見孫雲平。”
丁桀當先一步,踏上牆角的階梯,就要鑽回上面。
蘇曠慢慢打開了那個小匣子。他愣了,脫口而出“這是嗎玩意兒?”
丁桀奇怪:“就是你那條蟲子。我看你關心得很,就留了下來。”
蘇曠捏起那個東西,左看右看,扔到一邊:“我不認識它。”
小金是很好看的,金光燦爛,人見人怕,但也人見人愛。而這個奇怪的生物醜得出奇,有點兒像一條小蛇,也有點兒像條毛毛蟲,黑糊糊的不說,身上還有絨毛。但它好像還認識蘇曠,很想念似的,想要往他身上蹭。
“太難看了……實在太難看了……”蘇曠後退一步,“丁桀,你撿錯了吧?”
那隻黑不溜秋的蟲子委屈得要命,扭來扭去的,就差眼淚汪汪了。
“你你是小金?”蘇曠決定試一試,他捏起小蟲的尾巴尖,四處看,走到牆角找了一隻壁虎,把它放到了壁虎身上。
那隻小蟲子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驚吓,“嘎”的一聲怪叫,跳回蘇曠懷裡。
蘇曠渾身一陣顫抖,趕緊又把它拎出來,做第二次實驗放在那個滿是食物的石櫥裡連丁桀也好奇地伸着頭看。
這隻小蟲四下逡巡一圈,毫不猶豫地跳到唯一的一盒蜜餞上,餓瘋了一樣,咔嚓咔嚓地啃起來。
蘇曠長長地哀歎一聲:“罷了罷了,看來确實是你……跟我混吧。不過你是小黑小醜小爬蟲,你不是小金。小黑,我們走。”
“小黑”連理都不理他。
“你不走我走了?”蘇曠走到牆角,回頭又叫。“小黑”對新名字根本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它吃得很香甜,好像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是這種餓死鬼投胎樣兒。
蘇曠眼裡一陣濕熱,他輕輕按住額頭,免得哭出聲來。他真的感激,他真的高興,甚至比武功失而複得更加高興。這一生啊,總算有這麼一個沒有被命運奪去的伴侶……
他輕聲喊:“小金?”
小金嗖一聲跳回他懷裡,熟門熟路地遊向他的左手。
“謝天謝地。”
我們還活着,我們還在一起。命運能從我手裡奪走的,還有很多很多呢。
他們穿回那間“蘇府”,又走過長長的甬道,回到地面。
丁桀望着空闊的雪地,荷塘已經又有波紋樣的浮冰就是這樣的寒冷的冬季,你打碎一次,再凍結一次。你能有多少氣力?他若有所指:“蘇曠,你真幸運。”
“丁桀。”蘇曠喊住他,“這一架,想不想打完?”
丁桀回頭:“來啊!”
蘇曠握緊拳,隻覺得無盡憤懑無盡壓抑一洩而出。他一拳揮出:“去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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