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駕聽言,哈哈大笑,忙起身相卻:
“薛老爺太過客氣,本官收下這糧草與布帛已是厚顔了,怎敢再搶你女兒?再說了,康王世子下月便要來涼州。本官初來乍到,本就事多,待世子爺再來,隻怕是要忙到翻天,怎會孤寂。無礙,無礙,哈哈哈哈!”
馮駕推脫得幹脆,薛恒心中失望。他早打聽過了,這馮駕的正妻薨逝後,尚未再添妻妾,雖說他是元帝的左膀右臂,親事對他來說與那朝中的需要幹系更大。但納妾室總是自由的,若是菁兒真的被馮駕納作妾室,豈不是遠遠強過嫁與那錄事參軍、司馬、長史嗎!
薛恒愈發懊惱那日未能将可菁帶到馮駕面前來過眼,可菁雖不及可蕊嬌媚,但在涼州也是遠近聞名的美人了。千錯萬錯,都是老天的錯,偏偏自己那時離開了,竟由得那丫頭随意使喚了一個婢女來打發自己。
如今再後悔也沒了後悔藥吃,薛恒堅持不過馮駕,也隻能就此作罷,心想着,待康王世子爺來到涼州後,自己再與那世子爺交好,定能将他馮駕與咱薛家牢牢地拴在一起的。
……
馮駕身着中衣獨自一人斜靠床頭,望着牆角發呆。
再一次離開京城獨自公幹,馮駕已是習以為常了。他生性冷淡,娶榮月郡主之前便一個人待慣了,娶妻後又連年征戰,夫妻二人聚少離多,也甚少離愁,直到榮月郡主難産薨逝,他才突然心生了些悲涼。
榮月郡主曾經是那麼的沒有存在感,她嫁與自己多年,除了得了個馮駕的孩子,還在生孩子時丢了命,似乎什麼也沒有得到過。
牆角擺着高大的朝服架,上面挂着自己的外袍——
那件沒有虎豹,沒有織錦的素色細棉青袍。
眼前浮現出那張豔若桃李的臉。
“你是節度使大人帶來的人麼?”
馮駕忍不住掩面輕笑,自己被人誤會是護衛或小厮,倒是頭一遭。不過這姑娘家中是做生意的,看人先看衣着,倒是情有可原。
他盯着那件青袍開始仔細端詳,難道這件衣裳就那麼入不得人眼麼?
看了半天,果然發現這件袍服的邊角已然磨損不少,胸膛及下擺部分也開始有些脫色。
馮駕揉揉額頭:如果被柳玥君看見,這件袍衫隻怕是非得扔了不可……
大名鼎鼎的榮國夫人柳玥君,是元帝胞兄,康王爺的兒媳,也是馮駕的先夫人榮月郡主的嫂嫂。榮國夫人柳玥君的兒子李霁俠,作為康王爺一支的獨苗,他便是馮駕口中的康王世子。
李霁俠是元帝正兒八經的侄兒,也是馮駕的姑侄,他身上流的是最高貴的皇族的血,卻是由馮駕一手養大的。
隻是這皇帝的侄兒,怎麼卻得由馮駕來養,卻是有些原因了。
都說皇帝的權力至高無上,可是皇帝的權力也是靠一個個得力的權臣支持和鞏固的。對元帝來說,馮駕便是這樣權臣。
以元帝的實力,他并不足以獲得他的帝位,他有實力更為強勁的兄長梁王距離皇位比他更為貼近。
康王爺一直是元帝需要力保的一支,他是元帝用以掣肘梁王的重要力量。可是康王在駐守安東府時,遼人作亂,康王李渙當仁不讓披挂帥兵迎敵。無奈遼人善戰,不及半月便席卷整個安東都護府,全靠朝廷後來派出馮駕的三十萬大軍增援,才終于平定了安東之亂。
戰火紛飛中,遼人攻入了安東府,康王府損失慘重。遍體鱗傷的康王府一夜之間血脈盡斷,還是馮駕浴血殺出一條血路,好容易在康王府一方殘破不堪的地窖中救出了緊抱小世子李霁俠的柳玥君。
彼時馮駕北上保安東,他的發妻,康王的幺女容月郡主正值生産。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容月難産,在元帝眼皮子底下奮力掙紮兩天兩夜後,母子雙亡。
康王爺李渙一夜之間失了兒子,再失女兒,巨大的哀痛加上劍傷沉重終于一病不起,被元帝接回京城照顧,這一躺便是十數年。諾大一康王府如今便隻剩了小世子李霁俠,與他的母親柳玥君。
元帝哀痛不已,康王不僅是他同母的兄長,亦是他的左膀右臂。為了康王一支最後的血脈,也為了他自己,在元帝鄭重的安排下,馮駕接手了康王爺遺留下來的這最珍貴的一絲血脈。
這其實也是元帝最無奈的法子,女婿是半子,馮駕也算曾經是康王一支的人。康王倒了,元帝少了一條胳膊,他需要将馮駕這種權臣緊緊鎖在他身邊:
彼時他才即位,北邊遼人打,南邊有兄長梁王盤踞最富裕的江南三道,開始蠢蠢欲動。榮月薨逝,與馮駕失了姻親的聯系,便用親情來纏住他,效果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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