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舞台領獎的,不是她,而是簡書蔓。
“憑借在《不配的戀人》中極其自然流暢的演技,在衆多女演員中出類拔萃的女主角,讓我們恭喜——Lay1a36的簡書蔓獲獎!”
這一個獎杯的重量,卻壓得阮薇喘不過氣。
她又一次,在衆目睽睽之下,與那金燦燦的小雕塑失之交臂。
簡書蔓是前輩,是當之無愧的領袖人物,輸給她本該意料之外卻又合情合理,然而唯獨在Lay1a36的所有人中,阮薇最不能輸給的既是她。
她的眼膜上是一層迷蒙的痕迹,于是趕緊低下頭。
這感覺與去年落選“金葵獎”截然不同,她以為這次盡了最大努力、耗盡心血,甚至為了這部戲與朗贊差點鬧翻,還得了抑郁症。
以為,付出那麼多艱辛,就總能夠換來回報。
可竟然還是落空了。
況且,打敗她的還是一直以來最想要超越的簡書蔓!
對于簡書蔓來說,電影甚至并不是她真正熱愛的東西,她的熱情隻存在于話劇,而電影隻是她感興趣罷了,是她想要涉獵的一個領域。
《不配的戀人》也隻是她的試水之作,可卻為她輕而易舉摘得“影後”桂冠!
天賦真是可怕,哪怕你隻是玩票,仍然能憑一部作品獲得巅峰的頭銜,讓别人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她以為自己能夠天道酬勤,卻原來站在神壇頂峰擁有光環的依然是簡書蔓。仿佛隻要有她在的地方,她永遠成不了最好的,那是她無法戰勝的世界上最強大對手,就像此時此刻,阮薇的視野裡有一道星河,那是跨不過去的界線,而那個人永遠在星光彼岸。
她們都是為這個熒幕、這個舞台、這個光輝瞬間誕生的女子,卻各有高低。
空手而歸的阮薇回到朗贊的那輛新車裡,她脫下高跟鞋,疲憊地揉着一雙赤足,此時男人也在後座,擋開她的手,竟親自為她揉着腳底心,一下一下地施力,簡直像默默付出的丈夫。
夜色缭繞,燈光昏暗,月影從窗子外射入,進而在車廂裡流淌開來,化成展開的羽翼般,罩在安靜蜷伏着的阮薇身上一半。
“我又失敗了。”她張嘴說話,才發現聲音有些沙啞。
“但你仍然締造出無數美妙的膠片,你人生還能有很多輝煌的時刻,不用在這個時候洩氣。”
“謝謝你沒有為我動手腳。”阮薇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演技,不是你不夠好,但他們就是不喜歡你。”朗贊輕輕抓着她的腳,姿态竟有一絲如膜拜般地虔誠,“你能明白嗎,就像一本再好的書,還是會有人不喜歡,正巧那些評委是不懂欣賞你的人。”
阮薇卻搖了搖頭,“我大概永遠赢不了簡書蔓的吧。”
天分真是諷刺般的存在,當别人用你幾分之一的精力,就在你用功好久的事情上超越了你,你隻能在贊歎中包裹着憎意、羨慕中潛藏着嫉妒,然後明白有些優勢與生俱來,在這些事實面前,連努力與勤奮都不值得一提。
這是多麼無奈而令人失望的一件事。
“有時候,我會覺得好可怕,好像總能聽到一種聲音。”阮薇垂着眸子,依然沒什麼生氣,“那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說,你赢不了那個人的,放棄吧。”
真的好可怕。
朗贊短暫地沉默了片刻,還是微微地一笑:“你知道嗎,我始終沒忘記那天看首映時你所有電影中的表演。”
“特别是那場我本來介入想要修改的戲,簡直被那些畫面震撼了,不是因為那裡面的主演是我女朋友,而是我看到‘春喜’的本體。”
鬼影綽綽之中,她是如何被心儀的男子摧毀希望,那一組畫面中的色調與主基調,在迷離之中不知來去般地絕望殘酷,她美好的女性肌膚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卻轉眼又被獸性吞噬,再不複潔白清純。
漂浮的欲望是人類罪惡的根源,她的身體如一朵才剛綻放的夜花,卻又在瞬間枯萎。
他始終記得,她女性的直覺在那個夜晚被喚醒,但又立刻被無情的風暴吞咽,成為一無歸屬的遊魂。
讓朗贊心痛的竟然早已不是阮薇,而是主人公“春喜”。
所以,她怎麼能輕易否定自己的努力與付出,即使别人覺得這些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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