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家裡的乖乖女,學校裡的優等生,宇平從未有勇氣和現實中的男生談過戀愛。總算告别了校園,辦公室裡和她一起被招聘進來的應屆男生對他很友好,部門一起去吃工作餐的時候他常常坐在她的身邊,下班的時候也常和她一起步出辦公室。甚至有次上班快到單位的時候,她看到他大老遠地朝她飛奔過來,熱情地和她打着招呼。她常常幻想有一天,他會在下班路上的某個轉角突然出現,向她告白。然而直到她離開第一份工作的那天,幻想的事終究沒有發生。
明明什麼都沒開始過,宇平卻有一種真切的失戀感。無所适從的無力感浸透心髒,用力想排擠出來卻隻會更加抽痛。睡眠每晚都不知跑去誰家串門了,總是到了白天上班的時候才回來找她。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陰魂不散地糾纏了她一兩個月,直到有一天,表姐要她陪自己看一檔選秀節目,幫她給偶像投票,結果她卻被另一個選手的歌聲和舞步吸引了。那個選手和她年齡相同,星座也一樣。相比之下,他卻沒讓雙魚座胡思亂想和憂郁的天性困擾自己,而是把這個星座與生俱來的藝術天分發揮到了極緻。為什麼自己不能像他一樣灑脫地活着呢?宇平從此無可救藥地迷上了流行音樂。後來,她又有了更多的偶像,跑去不同城市看了很多現場演出,甚至還學起了吉他,開始學着偶像們的樣子自己寫起歌來。在這樣的持續亢奮狀态中,她又成了一個活得帶勁兒的人,睡得也香甜了。
其實宇平心裡已經明白,那個男同事隻把她當作朋友,從沒愛過她,而她隻是一廂情願。可她還是舍不得這個朋友,偶爾還會心懷希望地和他聯絡,聊聊彼此的近況,講講自己精彩的追星經曆。有一次,她為他寫了一首歌,假裝若無其事地把歌詞發給了他。
這段忙着追星和單戀的時間裡,宇平其實并沒完全脫離現實,單純去靠幻想活着。事實上剛好相反,家裡安排的每一次相親,這個乖乖女全都出席了。
歌詞發給男同事的第二天,宇平收到了回複:“你應該去找一個疼你愛你的人。”聽了這話,宇平腦海中閃過昨天下午見面的那個男生。雖然學曆遠比不上自己,說話也略顯粗俗,卻也算長相标緻,帶她去吃飯的時候表現得也蠻殷勤。昨天她還對他的殷勤莫名感到有些反感,現在看到這句話卻突然覺得像是一種暗示。
疼我愛我?那大概就算是吧?或許冥冥之中他就是要把我托付給這個人,這一次大概就是對的人了。從未經曆過真正愛情的宇平,天真地想。
懷着這樣的想法,宇平對相親男子的好感日漸加深了。後來,她甚至開始用對待偶像的方式來寵愛這個男人,因為她從未品嘗過兩個人彼此相愛的滋味究竟是什麼樣。
現在回想起來,那又怎能算是疼她愛她的人呢?非但沒有疼她愛她,甚至還動手打過她。那是個懦弱的男人,自卑的男人,甚至不算是個男人……
從戀愛到婚姻,如此漫長的一段歲月,卻被宇平的大腦選擇性地遺忘了。不是她刻意的,而是大腦自己選擇的。這段關系起初是怎樣浪漫得讓她沉醉的?是怎樣把她引向魂牽夢繞的婚姻殿堂的?後來又是怎樣慢慢變味的?他對她有過怎樣的好,又有過怎樣的壞,這些她全都回憶不起來了,好像喝醉酒的人第二天醒來後斷片了一樣。或許是她的大腦為了保護她,特地把那些記憶全都清除了。
她唯一還沒忘記的,就是被他通知分手,和他争奪孩子,以及自己流離失所的那段時光。其實,她的内心深處大概早已不再愛那個人,也感受到了他不再愛她,隻是表層意識沒有及時發現。他提出分手的那天,她一句話也沒多問,隻是默默拿了幾件随身的東西,背起吉他包便奪門而出,住進了朋友家裡。如果可能的話,真想這輩子都不用再看見這個人。那個時候她什麼也不願多想——孩子怎麼辦,自己将來住在哪,未來何去何從,這些她都沒去想,也不敢想。她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幸好還有阿衛在。
她用手機整夜播放着阿衛的歌,讓揚聲器靠近自己的耳邊。被他的聲音擁裹着,她不覺得自己流離失所,也不覺得害怕。歌裡唱出的所有迷茫都像是對她的理解和陪伴,每一句厲聲的嘶吼都像在替她聲讨。争奪孩子沒有她預想得那樣容易,每一個驚心動魄的時刻,她都在微博裡給阿衛發了私信,告訴他自己此刻在做什麼。比如:“馬上要開戰了”,“呆會兒要上法庭了,祝我順利吧”,等等。雖然她明知道他應該不會看到也不會回複,但隻要跟他說了,她就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支持着自己,一定能赢。最後,她真的赢了。曾經的追星治好了她的失戀,這一次的追星又支撐着她活了過來,走進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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