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語氣一沉,問道:“是小九?”
“正是。”範遙拍了拍楊逍的肩,語氣帶了些戲谑,“那位九姑娘在王府裡傳信于我,說她是你的妻子,讓我救她出府。我原本是不信的,誰能想到當年倨傲無雙風流倜傥的楊左使也會娶妻呢?但現在見你對這位姑娘如此關切的模樣,必然是真的了。”
“小九果然在汝陽王府。”提及心愛之人,楊逍神情也霎時溫柔無比,而後又問道,“那她又是如何認出你的?”
“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範遙皺起眉頭,語氣也凝重起來,“如今我容貌已毀,剛才若非我出手,怕是你也認不出我,但這位九姑娘,卻像是一直在等我出現一般。當時我雖對她疑惑,但她自稱楊逍之妻,我也不可不信。為了證實她的話屬實,我在大都所有流動大的客棧前都畫上了聖火圖案,明教弟兄分處各地,一定會有人看到标志前來找我的,隻不過我沒想到最先來的人是你。”
“也還好是我來了,要是換做别人,說不定就要壞事了。”
“這是為何?”
楊逍笑道:“實不相瞞,我與小九雖已心意互通,但其實還未拜堂成親,教裡各處分壇的兄弟隻怕都還不知情。”
聞言,範遙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還未成親你便千裡迢迢趕來英雄救美,看來那姑娘對你而言,必定非同凡響。”
“我的确栽在了她手上。”楊逍先是一笑,而後沉吟片刻,又說,“當務之急是救出小九,其餘的事你以後當面問她便可一一知曉了。”
範遙也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過幾日汝陽王父子要進宮赴宴,會帶走王府裡一些高手,那時便是我們動手救人的好時機。這個計劃我與九姑娘本已商妥,現在有你相助,定能萬無一失。”
——
汝陽王府。
小九将最後一滴花汁擠進瓷瓶裡搖晃均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之前讓阿玉帶她閑逛王府花園,等範遙是其一,找可以制毒的花草則是其二。
現在毒已備好,隻待一會兒阿玉進來,她便将這毒撒到她臉上,使她昏迷。
于是她沉了沉語氣,對着外面朗聲叫道:“阿玉。”
不消一會兒阿玉便推門而入,恭敬問道:“九姑娘,有何吩咐?”
小九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阿玉依言走近她。
就是這個時候!
小九邪惡一笑,将藏在背後的藥液盡數抛灑到她臉上,下一瞬阿玉的驚叫聲還沒喊出口便直愣愣地倒下了。
将阿玉拖到隐蔽角落後,小九又換上了她的衣服,端着零嘴盤低着頭出了門。
屋外的守衛見此也未曾生疑,隻一一對她行了一禮。
小九小心翼翼地避開王府裡其餘的人,快步往後院走去,範遙正在那裡等她。
可惜千防萬防她也沒料到王保保會去而複返。
她前腳剛踏進後院,身後便傳來了他的聲音:“愛妃,你這是要去哪兒?”
小九渾身一僵,轉過身去,王保保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身邊布滿了弓箭手。她不敢輕舉妄動,隻好自嘲一笑,問道:“看來進宮赴宴是假的咯?你早已知曉我的計劃,所以在這裡守株待兔?”
“本王對你可不像你這般虛情假意。”王保保語氣一頓,眼神也陡然變得森然,“今晚未進宮不過是恰好有事耽擱了,所以想着順便回來瞧你一眼,誰知你……竟給了本王這般驚喜,甚好!甚好!”
最後幾個字王保保說得咬牙切齒,仿佛想嗜她的血啃她的肉。
小九吞了吞口水,環顧四周一圈,沒看見範遙的身影,她反倒松了一口氣。
今晚的逃跑計劃應該是泡湯了,但隻要範遙沒暴露身份,下次再逃便是。
思及此,她靈機一動,換了種賭氣般的語氣對王保保說道:“你這樣軟禁我,我傻了才不跑!我可不想做你的妾,當你的附庸之物。”
“小九,你想要逃離,隻是因為不喜歡我關着你?”王保保的眼裡帶上了一絲遲疑,沉吟片刻,他緩緩向她走近,“若隻是這個原因,那本王答應以後都不關你了,隻要你發誓永遠不離開我。”
小九在心底暗暗冷笑一聲,發誓這種東西大概也隻有迷信的古代人才會信吧,反正她這個現代人,是絕對不信的,隻要能活命,發個毒誓又有何難?
正待她捏起三根手指,準備開口,忽然疾風頓生,她掩面閉眼,下一瞬便被摟緊了一個熟悉的懷抱,有如三月春風送暖,寒日雪中送炭。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屏住呼吸,同時耳畔旁響起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逼我的夫人發毒誓,問過我楊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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