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雩眼珠黑森森地,一動都不動。
“‘解千山’可以在黑白之間左右逢源,‘吳雩’卻隻能收起一切多餘的同情心來适應規則,所有手段的最終目的都是破案!如果你還意識不到這一點的話,觸線對你來說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你給我記好了!”
吳雩的第一個念頭是:難道我不是跟你們一樣,一直竭盡全力想要破這個案子?
但那話尚未出口就戛然而止,被某種更冰冷的東西哽住了——
“那些跟黃、賭、毒沾邊的雜碎,派出所筆錄一個比一個可憐,但實際道德底線幾乎沒有,什麼都做得出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其實都是自作自受!”
“洗白上岸重新做人的可能性比萬裡挑一還低!”
……
“你說得對,這世上沒有重新做人這回事。”吳雩冰冷的黑眼珠盯着步重華,幾乎和訊問室背景融為一體,每個字都像是從黑暗中滲出來的:“但我不論走到哪裡,都不會跟你這種人成為同類!”
咣當一聲訊問室門被推開了,門外張小栎他們剛一回頭:“步……”
吳雩一言不發,面色森白,與衆人擦肩而過。
“路監網範圍擴大到南淝路跟沿河大橋交叉口一帶,給老子一秒一秒的篩,一幀一幀的篩!我他媽就不信了!一個小丫頭有那麼神通廣大,還能避開所有攝像頭不成?!……”
蔡麟坐在大辦公室桌沿上,一邊狼吞虎咽牛肉炒飯一邊唾沫橫飛指使小碎催,突然瞥見吳雩推門回座位,便扭頭沖他喊了一嗓子:“寶貝兒!你叫的那個蔬菜湯沒有了,我給你換了個好點的啊!”
吳雩臉色異乎尋常地蒼白,也沒看出是聽清了還是沒聽清,遠遠沖他一擺手。
電腦上的監控錄像放到一半就被暫停了,畫面停在被暴雨沖刷的街道上,路面積水倒映出被狂風吹拂的樹杈和電線。吳雩點開播放,在重新響起的唰唰雨聲中點了根煙,顫抖着手重重抽了一口。
冷靜一點,集中精力破案,現在盡快破案才是最關鍵的,其他都不重要。
其他都不重要。
吳雩幾口抽完一根煙,嗆咳起來,随手把煙頭在窗台上用力摁熄,一邊盯着監控屏幕一邊端起剛送來的外賣湯,咳嗽着掀開蓋子喝了一口。
下一秒,肉類特有的濃郁鹹鮮直沖咽喉,将食道猛然絞緊,湯碗當啷一聲潑在了桌面上。
蔡麟經過吓了一跳:“小吳?怎麼了?!”
周圍同事覓聲回頭,隻見滿桌湯裡帶着白白的脂肪和油花,幾塊形狀崎岖的豬脊骨淋漓帶肉,毫無預兆闖進了吳雩驟然緊縮的瞳孔。
“誰把這——”
吳雩隻來得及吐出幾個字,緊接着劇烈嘔吐感直沖喉頭,他一把捂住嘴推開蔡麟,堪稱是踉跄地奪門而出,在周遭驚異的目光中沖過走廊,直撲進了洗手間!
“我不關心那吸毒妹說她拿沒拿,她整篇證詞隻有郜靈那句話有意義,現在跟我說什麼搜檢手續都沒用!把她的房間也給我撬開重檢,牆面、地縫、天花闆、洗手間!所有能驗出東西的地方!……”
步重華強壓火氣的呵斥響徹電話兩頭,就在這時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了喧嘩聲,随即隻見吳雩沖出辦公室,蔡麟踉踉跄跄跟在後面高喊:“對不起小吳!我錯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卧槽你們趕緊去扶一把——噫!!”
咣當!一聲洗手間門重重甩上,險些夾着了他的鼻子。
步重華的臉色簡直能讓那幾個新來的理化員吓哭,他哐地摁斷電話,快步走去:“怎麼回事?”
“我、我……”蔡麟哭喪着臉向辦公室一指,說:“我真的不知道他信教啊!”
半碗排骨湯潑在吳雩桌上,湯汁順着桌沿滴滴答答,滿地泛着油光的海帶蔥花。
步重華的視線凝固在那幾塊豬骨上,直覺中的怪異感讓他停頓了兩秒。
緊接着他閃電般意識到了什麼——
碰都不碰的炒肝和紅燒雞,泾渭分明的挾菜方式,轉手換成素菜包子的鹹肉雞蛋灌餅,仿佛孩童賭氣般既明顯又幼稚的行為方式……
“……不,他不信教。”步重華輕聲說:“他隻是不能吃牲畜肉。”
蔡麟:“啊?!”
步重華沒有猶豫,推開洗手間門,下一秒隻聽:“嘔——”
吳雩一手緊緊按着洗臉池邊緣瓷磚,再也忍不住痙攣的咽喉,彎腰全吐了出來!
這一吐翻江倒海,簡直要把多少年沒有沾過肉的食道都絞成碎片從喉嚨裡噴出來,到最後除了黃水已經完全出不來食物殘渣了。劇烈沖上頭頂的血讓吳雩膝蓋發軟、視網膜發黑,耳鼓轟轟不斷震蕩,許久他才感覺到一雙手穩穩托着自己上半身,步重華的聲音模糊而有力:“好了,沒事了……來漱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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