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兒啊,盡人事便足夠了,我隻要你護着你妹妹守得平平安安才是好,什麼旁的都不必去想,不必去抱,兒啊。”一連這麼多個“兒”岑晏都看的不習慣。
也是這封信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把他的妹妹接來,岑晏知道他父親疼女兒,内心也不是真排斥那個妹妹,才将她接了過來。
另外那封信中也提到了一個白家。簡單地介紹了白家,大約是以前有過來往交情不錯,隻是這些年天各一方不再走了,岑老爺提到已寫信讓白家照顧他們一二,希望兒子能走上官途。
最後勸岑晏金錢乃身外之物不要過于重視,能取得功名才是最要緊的,若有那一天他也心甘親願了。
總之模糊之詞很多,岑晏也弄不清他到底何意。不久,岑父海難的消息就傳了回來。
——
岑晏想到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他推開房門走出去,看到的那個在月光下像蓮一樣聖潔的青年。
那個夜晚——
岑晏的腳步很輕,但是他知道對方一定知道他來了。
“岑公子。”白衣勝雪的青年轉過身來,眉眼隽秀如畫,明明隻是尋常的問候,素不相識的二人,他一喚倒像是久别的故友重逢。
“伯父年前書信一封。”他頓了頓,伸出潔白寬大的袖擺,遞出兩封信。岑晏接過,掃了幾眼字迹的确是岑父所寫。
“先父一向與令尊交好,我少時曾喚令尊一聲伯父,如今也如此吧。”他淡淡道。
“這些天岑公子一定很困惑發生的事,不妨看看信上所寫。”
岑晏從善如流,匆匆翻了前封書信,将大緻都了解了,手卻不由攥緊了。這封信是寫給白老爺的,很有可能白老爺和眼前的這個人有關系。
信上竟寫的是模糊的托孤之詞!岑父說的很模糊,隻說下海經商聽這次南海風浪大不知道回不回得來,家業大放不下什麼什麼倒還好說,唯有自己的子女都太小太不懂事,無論子女都不是繼承家業的好料子,希望他幫個忙幫女兒許配個好人家,幫兒子找個好前程特别是能夠科舉成官是最好。自己半生掙來的錢願意都給白家還望他能幫着提攜一二。
岑晏覺得簡直不能看——南海風浪大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去?家業為什麼要全全送到白家的手裡?為什麼托孤之詞要寫給一個外人,他身為兒子卻都不知情?
如果不是憑借筆迹幾乎能确定這是父親寫的,岑晏都要忍不住諷刺一聲荒謬。
也許感到岑晏的情緒不平,他安慰道:伯父與先父乃是好友,我身為父親的兒子自然不能夠推脫,”如潺潺水聲般冷清的聲音确實撫平了岑晏些許的焦躁,他繼續道:“自聽聞伯父出了事,我便捎信接伯父一家人過來,隻他們不願意,此事倒罷了。”
岑晏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樣一樁事。他雖心頭存有疑慮,但也知道這時候該完整聽完對方的話。
青年道:“但這般到底負了岑伯父的意,我心頭亦過意不去,于是派人過去有個照應,隻這事未曾告知岑公子,還望岑公子不要見怪。”頗為謙遜有禮。
“沒想到白岑兩家到底隔着遠,待趕到之時隻剩一片廢墟,”言罷,他清澈如畫的眉眼也染上幾分愁思:“此後我的人便守暗處以防有人尋事挑釁。”
岑晏拱手緻謝,他雖對這封信還心存懷疑,但這樣一說來事情走得通,也相信了幾分。
“岑兄多禮了,”青年背過身去觀望着月亮,岑晏看不親他的表情,卻聽他道:“先前旅店的一晚不知岑兄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極為兇險。”提及這個,岑晏的心也繃緊了,那個晚上他第一次感到死亡離他有多近,每想起心中不免發憷。
“也是湊巧,我這一路也是行往嶺北的,遇見了公子,順手射下了暗箭,”說着,他攤開手來,岑晏得以見得青年的手中握着一支七寸長的箭自中間被劈成兩片,瑩白的月光下,箭頭
微微泛着寒氣。
岑晏認出了這支箭,十有八九救命恩人就是眼前的人,他知恩圖報,當下便要俯身下去一拜,被眼前的人攔住,自岑晏的視線中隻看到雪白的寬大袖擺及上泛藍的祥雲紋路。
青年不動聲色後退一步,與岑晏隔開距離,清潤的聲音裡有安慰人心的力量:“先父在世時曾囑咐我要還上岑家的恩情,我也不過是替先父略盡綿薄之力,受不得如此大禮。”
“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我早就身首異處,這一份恩情,晏記下了。”岑晏也知曉對方的意思,直起身來,當真是情真意切的感激他。
青年不答:“你且看看這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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