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嗤笑聲更大了,但是為首嘲弄的那個人卻笑不出來了——他“嗬”的一聲大笑被薄薄的利刃割裂成兩半,血随着急速湧入的空氣噴湧而出,連瞪圓的眼睛都來不及閉上。桑意收回刀,極為輕巧地一跳,第二個人緊跟着倒下了。
第三個、第四個,他出手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旁人隻能看清他順着牆根閑走的身影,路過那些人時,隻像是某個清晨雨霧的街頭上遇見的少年郎,随意又平淡,他們極力想要看清少年的樣貌,但等不到看清時就已經死了。
桑意抓起某個死人的衣領往後一甩,給自己腳下騰出一條路來,更快地往外走去。此時,他身後的人也都反應了過來,又是恐懼又是憤恨地一擁而上,長刀對桑意的短刺,竟然一點勝算都沒有。桑意沒有這些北诏流寇的高大強壯,一舉一動間都用巧勁,雙手刀一架一抽便能卸除一個八尺大漢的武器,步步都是殺機,一點餘地都沒有,這等狠厲足以讓許多自诩擅長武藝的人目瞪口呆。
他沒有學過保護自己的刀法,他從來都隻會殺人的刀法。他是謝緣的刀,刃口對外,從不動搖。
桑意不看後面的人,一心隻有往出口逃。留在這裡不是長久之策,對方人多,而他最大的弱點就是身體力量不足,耐力不夠,打不起消耗戰。與此同時,他的對手卻也看出了他的弱點,嘶聲喊道:“卸了他的刀!别讓他跑了!”
同時又兩個人上來擰他的肩膀,桑意右手已經完全麻木了,被掰過去了也不曉得,卡擦一聲手腕折斷的脆響,桑意怒氣也上來,直接棄刀,提膝狠狠往後一撞,而後反身給了那人一記毒辣的肘擊,一次敲在後頭,第二次他借力踏出,打在對方太陽穴處。他雙膝牢牢卡在對方肩頭,像是擰掉什麼泥娃娃一樣把人輕輕松松處理掉了。人身上的任何弱點都被他知悉,沒有一處攻擊是無用的,全部直取死穴。
“你是誰?”
身後,顧少桉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呐喊:“你是誰?你是誰?你不是桑意!”
桑意按住自己反向彎折一半的右手手腕,笑道:“我是。”
顧少桉恍若未聞,仍然恐懼崩潰地大喊着:“你不是!你不是他,你是誰!你是誰!”
桑意沒有管他,身後的聲音已經不見了,他努力往出口奔去。外面的天越來越亮,頭頂夜色卻漸漸低垂,他看見了外面的火光,聽見了人群混亂紛雜的呼喊,還看見了……站在出口處的一個人。
那個人穿着深紅的長袍,負手站立,眼光冷靜。
謝緣。
“過來。”桑意聽見了這兩個字,雖然聲音不大,但格外清晰。他放慢了腳步,将背後漆黑的、沾染着濃重血腥味的巷路丢在腦後,條件反射地揣度着自己該有的反應。
眼下這樣實在太不好解釋了,他又給自己染上了一身血,臉上刮了一道痕迹,正在往下滲血。右手折斷了,肩膀上的傷口再度崩裂開來。桑意慢慢地從巷路後的陰影中走出,在這片刻的時間裡,他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從面無表情變為眉眼含笑,眼睫低垂,他束手束腳地走着,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謝緣身邊的侍衛不約而同地都上前一步,想要攔住他。對他們來說,桑意不再是那個不中用的少将軍……而可能是假扮的奸細、身手了得的刺客,他們一起上都未必能制住此人。
系統:【OOC值為1200%,且已被攻略對象之外的人察覺,正在檢測被攻略者的情緒波動。随時進行脫離世界的必要性評級。】
系統:【謝緣的情緒波動……暫時無。評級為D,暫無脫離該世界的必要。】
桑意沒有理會系統,也沒有理會其他人,走到謝緣面前後,不敢再近一步。
也是此時,副官從一旁走出來,言辭閃爍地道:“已在巷子裡面抓獲顧少桉……除他一人外,無人存活,大人,這個事要怎麼……”
他看了一眼低着頭的桑意,那眼神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無奈和輕視,而是怖畏。
謝緣道:“報上去,流寇因分贓不均自相殘殺,試圖挾持少将軍不成,罪魁顧少桉反被擒獲。”
桑意低着頭,隻看見自己的衣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一隻手伸到他眼前,不動了。
這隻手非常好看,修長漂亮,上面有常年持刀磨出的繭子,也有握筆批公文、拟奏折的痕迹。
桑意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手也很漂亮,白淨細嫩,是一雙讀書人的手,看起來很嬌貴。指甲剪得圓圓的,隻是上面沾滿了血迹,在牆壁上擦破了皮,又添了幾道刀傷,血迹凝結,變成髒兮兮的暗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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