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儒秋看着徐笑白的反應隻覺得有趣,便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并伸手将他舉起的兩隻手扯了下來說道:“既然都已經到這兒來了,讓你自己看和我說給你聽其實都差不多。”
“沒事!你不用說了。别勉強自己!”
安儒秋原本聽到的時候還真有些不悅,可是被徐笑白這麼一說,反而不覺得勉強了。
安儒秋說:“這件事,還要往前再倒十年以前……也有可能更久一點兒,那還是在我認識秋司之前。你也知道,我家那老頭子是幹黑道生意的,以前這裡跟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樣,表面上當然都差不多,但背地裡,差不多的小黑道組織其實挺多的,‘寒霜阙’也并不像現在這般強大,撐死了就是在一堆小組織裡面還看得過去而已。而因為我家那老頭子的性格,在外面也得罪了不少人。
具體到底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就記得有一天放學的時候,一輛跟家裡,連車牌号都一模一樣的車來學校門口接我,我想都沒想的就上去了,後來才發現,那根本就是一輛□□,而且是故意套牌的。
那幾天,我被關在一個……現在已經不太記得了,很黑吧!像是某個居民房的一個小房間裡,每天都要挨很多次打,水和食物都少得可憐,甚至……還有……我想你也應該看得出來,我這個人,光看長相其實真的不差,那時候又隻有十四五歲,人都還沒張開,稚嫩的跟個什麼似的……雖然我并沒讓那些人得逞,但換回來的就是更多的毒打。”
雖然安儒秋主動避開了一些他不想說的詞句,但徐笑白還是可以想象在那個時候,在安儒秋的身上,差點發生了什麼。
“也是因為那段時候總是陪着我的是吳靜吳醫生……那也是我阿姨,我媽的表妹,她本來就有些潔癖,再加上那時候的事情……總之在那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想接觸人,尤其是男人,靠近我半米之内我都會受不了。我也不記得那時候到底是怎麼被救出來的,就記得,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靜姨的診所裡了,然後……就聽說我媽癱了……
我詳細問了,也隻是聽說,綁架我的是我家那老頭子的幾個對頭幹的,我爸媽為了救我,兩個人雙雙赴約,中了圈套,我媽為了給我爸擋槍子被打中腰間,然後就癱了,包括現在,也隻能坐在輪椅上……
在那之前,我們一家人其實不這樣,老頭子還是個好爸爸,我雖然還有些任性,但我覺得那會兒的我其實也還算挺天真的,我媽也好好的……可是那天之後……一切就都變了……畢竟你也看到了,我家那老頭子……包括現在都隻是一隻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還年輕的時候那就更不用說了……最開始歉疚,但面對一個不能睡的老婆時間久了,他就有些坐不住了,等回過頭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其實知道,他其實……一直都還愛着老媽,他找的所有人,男的,女的,多多少少都是按着老媽的樣子找的,即便是現在,一個月裡不管多忙他都要抽出那麼幾天時間過來陪着老媽,我也知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其實要付主要責任的人……是我……如果那個時候,我稍微注意一點的話,就不會……”
徐笑白聽完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隻能攬過安儒秋的肩膀,可能的話,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哭一場,可是沒辦法,安儒秋隻是沉默,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要哭的意思,畢竟都已經十多年了,就算要哭,這麼多年了,為此要流的眼淚也應該都流幹了。
徐笑白緩了緩,突然就沖着安儒秋擠出了一個笑臉說道:“不過這麼說起來,你那個爸還真不是個好東西,渣屬性過頭了吧!一個月花幾天時間陪媳婦兒?因為吃不到媳婦兒就吃跟媳婦兒長得像的?要換成是我,我就天天陪媳婦,看得到吃不到又如何?把自己的當成個擺設不就好了?”
話剛說完,徐笑白就感覺到了安儒秋的視線又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且冷冰冰的,與其說是憤怒,更像是警示。那俨然就是一副“别以為你是徐笑白我就不敢打你”一樣的表情……
徐笑白忙又伸出兩根手指在自己的嘴巴前打了個叉,嘟囔道:“抱歉,我忘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你爸,當着兒子的面這麼說你老爸,你肯定也是會不高興的。沒事,我閉嘴,閉嘴……”
安儒秋也是無奈,歎了口氣說:“算了,我自找的,誰讓我莫名其妙的就看上了你這麼個口無遮攔的人呢?跟以前秋司一個德性。”
安儒秋說完好像将剛才的陰霾都一掃而光了似的繼續往前走。
徐笑白雖然腳步依舊跟着,卻沉默不語,心中有種莫名的苦澀刺激着他。以前,他也經常跟安儒秋說自己跟秋司的事情,安儒秋也沒少說他跟秋司的事情,可是卻從來沒有一次,讓他覺得像現在這樣。
好半會兒了徐笑白才喃喃道:“你其實,真的很愛秋司吧……”
安儒秋聽了話停下了腳步,好像沒太聽清他剛才說了什麼似的,轉身看向徐笑白,想了好一會兒才好像明白過來了什麼,臉色也随之變得不太好看了起來,不知道對徐笑白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産生了一些什麼誤解。
“你……”
正當安儒秋打算開口的時候……
“少爺?”
安儒秋身後不遠處的一幢别墅房裡,一名中年婦女看着安儒秋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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