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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有？”杜錦甯反問一句。

被這麼一問，汪福來就猶豫起來。他雖看不到背後杜錦甯的表情，但敏感的第六感官讓他覺得，如果他說“沒有”，接下來可能他就再也不能呆在杜錦甯身邊了。

畢竟誰願意要一個對自己隐瞞事實、還對自己撒謊的下人呢？

可就這麼出賣兄弟，是不是也不好？

今天他能出賣魯小北這個兄弟，少爺會不會懷疑他以後也會出賣他？

這件事，到底說還是不說？

他心裡天人交戰，隻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刮子，怎的就接了這麼一個棘手的活兒呢？弄得現在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不過，好像這活兒不是自己去接的吧？而是少爺交給自己的。

見汪福來不說話，身體卻不自然地動來動去，似乎想跟自己說話，卻又不好說的樣子。傍晚坐在騾車上涼風習習的，他卻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杜錦甯便能猜出汪福來的幾分心思。

她便不再為難他，問道：“是不是魯小北說了什麼話你不好跟我說，卻又不想出賣兄弟？”

“少爺，您、您能不能别為難小的？”汪福來可憐兮兮的問道。

他沒跟杜錦甯簽買身契，杜錦甯也不要求他們這些人自稱“小人”，“小的”。可這會子為了裝可憐，他把“小的”都自稱都喊出來了。

“哦，你既不願意說，那就算了。”杜錦甯道。

杜錦甯這樣說，汪福來反而心裡越發慌亂了。

他原先在城裡趕車，有時候有人雇車就有收入；沒人雇車他就沒收入，十分不穩定，一個月下來運氣好能賺個四五百文錢，運氣不好也就兩三百文，一年到頭就夠全家混個半饑不飽。

現在跟着杜錦甯，一天下來其實不用做什麼，杜錦甯要用車的時候他隻跟着就好，一個月就有六百文錢的收入，且十分穩定，更不用說逢年過節杜錦甯還有打賞。他家婆娘已盤算着每月攢兩百文錢出來，到年底給大小子娶媳婦呢。

要是他就這麼被杜錦甯趕回家去，丢了這個好差事，估計他婆娘能用大棒子把他打出來。

“少爺，我說。不過我說了，您可别生魯小北的氣。”他瞬間做了決定。

“嗯，不生氣。”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個……小北呢，他沒意中人，隻不過他有一個十分仰慕的人。”汪福來說到這裡，便有些吞吞吐吐，隻恨自己背對着杜錦甯坐着，不能看到少爺的臉。否則還可以根據臉色及時調整說話的内容。

可現在不行，他隻能硬着頭皮說下去：“他說他配不上這個人，所以并不敢有非份之想。”

見汪福來說到這裡，就停下來了，杜錦甯實在不耐煩，問道：“這人是誰？”

“少爺，我能不能不說？”汪福來可憐巴巴地問。

“不能。”

“那、那好吧，我說。”汪福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是、是三姑娘。”

“我三姐？”

“對。”

說完這句，汪福來就見背後沒聲音了，他這心啊，就跟十五個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怎麼的都不踏實。

他看看前面路挺平，騾子也走得挺好，忍不住扭過頭去，看了杜錦甯一眼，就見杜錦甯滿臉平靜地坐在那裡，眼睛望着遠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忍不住道：“少爺，您不生小北的氣吧？三姑娘天人之姿，他少爺慕艾，仰慕三姑娘很正常。不過他有自知之明，并不敢對三姑娘有非份之想。您能不能别生他的氣，更别趕他走？要是您趕他走了，我我……”

見他“我”了半天沒說下去，杜錦甯忍不住好笑，問道；“你怎的？”

“我也沒臉再呆下去了。”汪福來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深深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杜錦甯問道，“你是秦老六介紹給我的，又不是魯小北介紹的，你也沒承他什麼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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