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道和祁思煜祖孫倆最珍惜的就是他們的名聲,名聲受損,這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而這一切,又跟杜錦甯有什麼關系呢?這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祁思煜不起害人之心,不用毒蛇來害人性命,一切都不會發生。
齊伯昆站了起來,道:“既然小甯兒說什麼都不要,那我自然也不可能代他收什麼。這件事就這樣吧。”
見袁修竹和齊慕遠也站了起來,他朝衆人微一颔首,走了出去。
“行了,這裡應該沒我什麼事了,我也告辭了。”楊雲濤說着,跟在齊伯昆身後也走了。
屋子裡剩下的衆人面面相觑。
唐昭、祁家祖孫面色沉沉,杜家父子卻是滿心的慶幸。
他們上次因為匾額事件,就損失了一大筆錢财,而杜載德又丢了官,現在二房在杜家很不好過。要是這次又要賠償一千兩銀子,大房肯定會鬧着分家,趁此機會把他們淨身出戶的。為了兒子,杜載德這才咬牙表達誠意。
現在杜錦甯分文不取,這對他們來說無益是一件好事,反正他們杜家也沒什麼名聲,被人說幾句就說幾句吧,又不會掉塊肉。
離開
杜錦甯一出了院子,就見那些同窗還沒散去,都在院子外面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着這事呢。
大家看見杜錦甯出來,連忙圍了上來,詢問事情的結果。
“哦,沒事了。他們都道了歉了,我也沒喪命,好好地毫發無損,還能怎麼的?我再鬧就是不知好歹了。”杜錦甯滿臉無奈地道。
這情形落在這些人眼裡,就是祁家和唐昭聯手把事情給壓了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這個年紀的讀書人最是熱血方剛,大家都很氣憤。
沒喪命?沒喪命就沒事了?真要喪了命,他們能賠得出一條人命來嗎?
不過想想祁元道,便是唐昭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他們心裡再憤怒也不好表露出來,隻得空洞地安慰了杜錦甯兩句。
有那顧忌着祁家的同窗,在旁邊站了站就走了;有心巴結齊家的人,看杜錦甯這樣子,似乎齊家并沒有出力幫他,心裡掂量着跟她交好似乎也沒什麼用,跟杜錦甯說了兩句也走了。
其他心裡沒什麼想法的,看看大家都走了,唯恐唐昭遷怒于他們,當下也紛紛散去。
人群散去之後,一直站在那裡沒走的人就顯現了出來。除了許成源、方少華,一身青布長衫的梁先寬也在那兒。
“咦,梁師兄,你不是家裡有事嗎?這麼快就處理好了?”杜錦甯問道。
“他是得了消息匆匆從家裡趕過來的。”方少華幫着解釋道。
梁先寬關切地看着杜錦甯,問道:“怎麼樣?”
杜錦甯示意他們往前走,一面走一面道:“想來事情的經過你都聽方少華說了吧?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一聲,我一會兒就搬東西回家去,這府學我不想呆了。我姐夫會跟着我走,齊慕遠說他也跟我一起。你呢不用太顧忌我,咱們即便不在一個書院裡呆着,也還是好朋友,想見面了就到外面聚一聚,沒什麼的。”
許成源點了點頭。
“我當然是跟你們一起。”梁先寬忙道。
見杜錦甯要開口,他又道:“你不必勸我,我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這麼說吧,撇開咱們之間的情誼不說,隻說利益,這滿府學的同窗能有你跟齊慕遠的前程廣大嗎?而且我跟他們又不熟。放棄你們而選他們,我傻了不成?”
杜錦甯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就是梁先寬最讓人舒服的地方了。就算他心裡在衡量利弊,他也衡量在明處,清清楚楚地說出來。這樣做隻會讓你覺得他坦坦蕩蕩,不會讓你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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