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景輝那邊卻沒想這麼多,他心裡也有些感慨,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一想到此刻表白的是沈彥,而不是洛舟,譚景輝在高興之餘,又生出一股煩悶來。
忍不住,譚景輝悄聲問:“是對我說的嗎?”
譚景輝将那個“我”字說得非常重,洛舟一聽就聽出了譚景輝的意思。
停下腳步,洛舟有點不知道如何回答。譚景輝跟着也停下了腳步,他看着洛舟,許久不語,可是他也不轉過視線,似乎不舍得放過洛舟任何表情似的。
洛舟擡頭看了譚景輝一眼,接着又把頭低下了,因為譚景輝的目光太過熱烈,洛舟根本不知道怎麼回應,他現在已經知道譚景輝現實中也喜歡自己了,可是自己呢?
如果回到現實,就要和譚景輝分開嗎?
譚景輝之後會結婚生子,過着依舊叫人豔羨和佩服的生活嗎?他的生活裡,以後就沒有自己了嗎?
洛舟忍不住捂住了胸口,他不懂,為什麼想到這裡,自己心口會這麼疼,仿佛無法呼吸一般,心髒裡原本滿滿的,一想到這樣的譚景輝,洛舟竟然覺得裡面瞬間空了,就連自己的身體,好像都成了一個空殼子。
幾世的相遇,幾世的陪伴,洛舟能從那些戀人背後看到譚景輝的影子,他們都和譚景輝一樣善良溫和,雖然都帶着不輕的占有欲,可是愛情裡,誰會沒有占有欲呢?
是了,譚景輝是真的愛着自己的。
那麼自己呢?
清涼的夜風中,洛舟和譚景輝站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給洛舟的臉打上了一層陰影,長長的睫毛下方,也是一片顫抖的陰影。
終于,譚景輝還是舍不得逼洛舟,他先長舒了一口氣,随用輕聲說:“别想了,回去後,我們還是以前……唔……”
譚景輝的話被封死在一個纏綿的吻裡,洛舟其實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他就是不想讓譚景輝說出下面的話,他隐約能感覺到譚景輝之後是想說什麼,無非回到現實兩人依舊是朋友,但并非戀人,不是一拍兩散,卻已經是各自歡喜,這種所謂的歡喜,洛舟不要,洛舟就是要譚景輝在自己身邊。
洛舟畢竟從未主動親吻過别人,所以不顧後果的一吻上去,之後卻傻了眼,最後一不做二不休地,瘋子一樣撬開了譚景輝的唇,而後又瘋子一樣地拿舌頭亂攪合一通,最後剛要退開,腰卻猛地被譚景輝收緊,後腦也被他拖住,而這一次,洛舟再次傻眼,因為譚景輝徹底掌握了主動權,幾分鐘後,洛舟整個身子都跟着軟了下來。
仿佛是被下了軟骨散,如果不是譚景輝扶着,洛舟大概下一秒就能滑落下去,而洛舟竟然沉迷于這種酸軟的感覺,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松開自己緊緊抱着譚景輝的雙手。
路燈下,擁吻的兩個年輕人許久未曾分開,隻是一分開,兩人便急匆匆往家裡走。
家裡門打開的一刹那,兩人再度吻到一起,這一次,洛舟終于主動了,兩人彼此撕着對方的衣服,後退着到了床上,而後便是一番從未有過的雲雨。
雲雨過後,洛舟整個人都癱了一樣,渾身無力,腦子也混混沌沌的,然而看到譚景輝要走,他卻本能一般拉住了他的手。
譚景輝回頭看看洛舟,輕聲問:“怎麼了?我抱你去洗洗?”
洛舟盯着譚景輝看了好幾秒,目光才漸漸清明,而後洛舟用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對譚景輝說:“我喜歡你!你!”
洛舟這個“你”字說得尤其重,重到譚景輝想不明白也不行。
六年的感情,譚景輝終于等到了回應,這個小混蛋,終于在一場大夢裡接收到了自己的心意,一時間譚景輝瞠目結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仿佛久旱的大地,突然被春雨澆灌,說不出的暢快,也說不出的欣喜。
洛舟看譚景輝不動,也不給自己回答,于是又補充了一句:“無論哪個世界的你,我都喜歡,我說的是‘無論哪個世界’,師兄,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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