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九是這世界最美的新娘。”我衷心贊美着。
“八姐别是胡說奧,一會小五過來,我得讓他多瞧瞧。”小楓拎着裙擺,她禁不住笑了,她嬌俏的臉蛋上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叫我沉迷,忍不住将目光也同她的歡喜攪和在一起。
“就記得你的顧小五。”我假意嗔怒,“還沒嫁出去就忘了你這個八姐了吧。”
“八姐,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的。”小楓回着,她的笑是哪麼甜,話也是那麼甜。
夜晚,鷹叫三聲,聲聲哀鳴,我火急火燎奔向了約定的地點,顧劍背對着我,背影顯得有些落寞惆怅,見此,我這才沒和他糾結鷹聲的問題,大婚在即,他的鷹哀鳴之聲未免太過不吉利。
“八公主,這是信件,還有圖紙。”顧劍轉身,将它們遞給我。
“謝了。”我粗略看了看,沒有造假,便拿起火折子,通通燒了個幹淨。
“二皇子大敗,已經……”顧劍支吾其詞。
“我知道。”我漫不經心回道,我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是李承邺死了。
“八公主,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像五皇子。”
顧劍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我手上動作遲緩了一下,心裡有點不舒坦,便恨恨道:“沒有。”
“你的心,或許,比他還要無情。”
“顧劍,終究我怎樣,與你何幹?”
我能感覺自己的情緒開始不穩定,我想,在顧劍眼中此刻的我,肯定像是個被戳穿後暴怒的野獸。
“顧劍,我還是那句話,你就是個懦夫。”
留下此言,我拂袖離去,我知,顧劍眼中的我,終究還是那個想着毀滅丹蚩,絞殺丹蚩王,傷害小楓的西州八公主,明遠公主女兒。
第二天天還未亮,丹蚩營帳衆人便開始手忙腳亂起來,一盤盤炭燒烤肉一一排開,桌桌香氣四溢,一壇壇葡萄美酒杯杯溢滿,衆人不禁開懷暢飲,提前搭建好的婚禮過道此時也鋪上了紅色的百米長毯,花童穿上了尋常不穿的皮襖,征婚巫師提前祭台上跳着舞蹈,篝火遍地,陣陣熊燒,一切看似慌亂卻又井然有序。
直至暖陽從東邊驟然升起,天開始明亮起來,火傘高張,驕陽似火,鐵達爾一聲令下,我們的婚禮主人公出場了。
我坐在桌前,小楓和李承鄞從紅毯另一頭緩緩走來,初晨的光輝,灑在他們身上,他二人低頭耳語,一如從前般柔情蜜意。
那花童前方探路撒着花瓣,花瓣朵朵,散落在從旁的鵝卵石上,那是以石鋪路,寓意新人餘生無憾;二人身後有人用掃帚輕掃着,小楓說過,那是清平舊迹,寓意新人奮勇直前。
此刻,桌前的我百感交集,書中讀取與親眼所見終究是不同,站在哪的,她是活生生的小楓,她是我的九妹,我是她最愛的八姐,她的婚禮,我親眼所見,倍感榮幸。
〈報,朔博大軍從東而來,現在離我主營不到二十裡。〉探子突然急急忙忙沖入婚禮,鐵達爾面顯不悅。
聞此,我手中美酒傾灑一地,面上不悅不亞于鐵達爾,而我更多的是驚疑。
朔博大軍?那朔博大軍縱然千軍萬馬,與李承邺軍隊一場生死對抗,也該有所損耗,本該休養生息,怎的偷襲丹蚩?
在我靜思詫異之中,鐵達爾已經安排左谷蠡王率三萬兵馬前往東營。我心中頓時焦躁難安,這與書中情節一般無二,有些什麼東西,是我沒有計劃到的嗎?李承邺确是已經死亡,我西州王宮兵馬也确是于丹蚩境内等候,這多出來的戰亂,到底何人所為?
“無妨,繼續。”鐵達爾揮手示意,婚禮繼續照常進行。
〈天神,是他們婚配的見證,也将護佑他們永遠幸福。〉征婚巫師開始祝福。
〈雁來歸,雁高飛,雙栖雙宿永相随。〉小楓二人接過大雁,雙雙放飛。
〈這碗酒祝我們的小公主和勇士顧小五百年好合。〉伊莫延興高采烈舉杯痛飲。
小楓回以伊莫延一個燦爛的微笑,随後,她的目光轉向我,目光炙熱,我收起心中的盤算,起身,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八姐,祝你和五……顧小五公子,相守時,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厭棄時,一别兩寬,各生歡喜。”說完,我飲下杯中殘酒,我說的,也是我願的,不過,因着酒多喝了點,竟差點把李承鄞身份抖落出來。
“大婚說什麼混賬話。”鐵達爾敲了一下桌子,似是不悅。衆人颦颦議論,隻有小楓,她依舊瞧着我,我知道,她聽懂了我的祝福,因為,她也回以我一個燦爛的微笑。
〈報。〉探子又來了。
〈慌什麼,慢慢說。〉鐵達爾的不悅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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