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夜,萬事俱備。
老太爺為了調養精神,明日參加孫兒的婚禮,就沒去正廳用餐。
吳所謂也因為“新嫁娘”結婚前,不能與新郎相見的習俗,留在了小院。
他見老太爺食欲不好,賀山端來的滋補燕窩完全不想喝,就想着給爺爺做點家常吃的。
“賀叔,我能用一下小院的廚房嗎?”
吳所謂在賀山面前非常局促。
因為他猜到,賀山給他的身份打了掩護,一定是聽了老太爺的吩咐。
所以,賀山是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有些尴尬和不安。
但是,他又什麼都不能問,問了,就是不打自招。
賀山非常寡言少語,他隻是恭敬地回道。
“林小姐,這小院已經是您的了,自然什麼都能用。”
吳所謂進了小院的廚房,發現東西齊全。
他自幼母親病故,父親酗酒,廚藝自然精熟。
細心地給西紅柿剝了皮,切成了碎丁,甩了蛋花,做了一鍋東北的疙瘩湯,開鍋後灑上了一把切碎的香蔥。
他盛了三碗出來,放在小廳的餐桌上,外面寒涼,已經不能在石台上用餐了。
“好香啊!孫媳婦兒,給爺爺放上點醋。”
老太爺消失已久的食欲,被這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疙瘩湯勾起來了,竟然慢慢地吃下一小碗。
賀山也坐在這,和他們一起吃着簡單的晚飯,再看吳所謂時,目光柔和了幾分。
“孫媳婦兒,你給寒兒做過飯嗎?”
“總做呀,爺爺,他可喜歡吃我做的手擀面了,他在公司累了,有愁事了,都會去我那,我就給他擀面條吃,吃完他就有勁了。”
“好孩子,你和寒兒祖母一樣,無論貧窮還是富貴,我回家時,她都會下一碗面給我吃。”
停了一會兒又說道。
“孫媳婦兒,我把寒兒重托給你了,你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變故,你都陪在他的身邊。”
老太爺緩緩地叮囑吳所謂。
“寒兒自幼就不順,雖然家财萬貫,但他……心太善了,人善被人欺,他還不懂世事艱難,如何生存自保,爺爺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所以成全了你們的婚事。”
老太爺又對賀山說。
“小賀呀,待我離開,你親自送我回到老家吧,把我葬在毛公山上,和我太太一起。”
“是,老太爺,賀山必當安排好您的身後事。”
“你跟了我一輩子,東征西戰,吃了許多苦,終身未娶,臨了,我還要囑咐你,不要跟着我走,你好好活着,替我照顧寒兒和珺莞。”
賀山遲疑半晌,才堅定地答道。
“老太爺待賀山恩重如山,我必不負您的囑托,如果有人傷害二公子和林小姐,那就得從我的屍首上踏過去。”
他二人寥寥幾句,談完了身後事,發現吳所謂一言不發,那頭都快埋進面疙瘩碗裡了。
那面湯上蕩漾了一層水波。
他哭了,眼淚都掉在碗中。
…………
洛亦寒興奮極了。
他的高興,讓一直反對這門親事的二夫人都無話可說了。
飯後,一大家子坐在偏廳喝茶,因為老太爺的病情,衆人許多日子沒有在一起閑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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