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輩子從來沒有度過過這麼痛苦的日子,我覺得我都要活生生給心痛死了。天天三餐不進,随便喝口水吃幾口冷飯過日子,兩天瘦了幾斤,我竟然都不覺得餓。家人開飯的時間我沒有一次出去吃過,都是半夜塞幾口他們吃剩下的冷飯到肚子裡,隻是維持生命之用,我不能死。我一個星期流了20年的淚水,我的眼睛紅腫到連我自己照鏡子都不認識。看起來,簡直不是人。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我追憶,我為了汪端陽做了多少我一生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到底有多白癡?為了這一個男人受了多少勞累和痛苦,而自己卻還甘之如饴。我笨,我賤。我卑微,我下賤。我真的很蠢,但我卻居然心甘情願地樂于自己的這種蠢。
我想起來,汪端陽實習的那裡有一間房子,是他租來給他上班住的。我天天都過去給他打掃,把整間房子由裡到外抹得像新的一樣,末了,還怕抹地的水濕,幫他用幹的布子把地闆擦幹。我用吸塵機幫他吸塵,我連在自己家都沒有吸過塵,卻為了他而吸到自己一鼻子灰,一身子都是塵。
我幫他煮飯,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煮過飯,都是為了煮給他吃而現學的。我在網上找食譜,我怕他連續兩天吃一樣的菜會吃膩,我怕我煮的飯不好吃,不合他的胃口。我熬老火湯熬五個小時給他喝,隻是為了得到他一句誇我熬的湯“好喝”的話。為了這一句話,洗菜腌肉熬壞了我的十隻手指頭。聽到他誇“好喝”,我真的是會開心一整天,連一邊走路一邊都會想起來,然後傻笑。
除了一起吃飯和玩,他從來沒有為我做過任何事。他去其他城市上課,我陪他去,自己出錢,那是我的生活費,用父母的錢租酒店住,一個人幹等。等他空閑的時候來見我。他去考研究生,我舍命陪君子陪他一起去。他去外地出差,我天寒地凍地在車站等大巴汽車,等得我嘴巴發抖,大腿上長了凍瘡。我辛辛苦苦地坐車,八個小時車程,隻是為了去遠方探望他,見他一面。
記得有一次,他的父母來學校看他。我事先知道後,緊張了三天三夜。為了見家長,我花了很多錢買了一套很貴的衣服,花了數個小時的時間,化妝,穿衣,盡量打扮得自己光光鮮鮮。結果,他那對脾氣很壞的“極品”父母,一見到我的面,就沒有停過地叼難我。連續叼難了我幾個小時。我從出生到現在,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
我想起了這麼多事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無力的自我開解。我告訴自己,我可以盡量樂觀一點地去看待這件事。我曾經聽說過一個理論:人的痛苦分三種。
第一種,是能真實看見的,不能被消除的、客觀的痛苦。比如說,跌破了膝蓋,被鞭打出血,手腳被砍掉。痛就是痛,不是你看化它,它就不痛了。往生活化一點兒來說,挂科不及格,必然得重修、補考。這一種痛苦是無法被消弭的,是客觀真實地存在的。
第二種,是可以被看見,但可以被消除的。比如說,在網絡上面被罵,那麼我隻要把那條私信删掉它就可以了。遇到了一個說話很讨厭的人,我隻需要跟他絕交,老死不相往來,就行了。盡管他在地球上是活着的,他在我的世界裡也等于死了。這一種痛苦是可以被消弭的,哪怕它客觀真實地存在。
第三種,是無法被看見的痛苦。看不到,摸不着,無形的,沒有形體,它隻存在于人的大腦裡。你翻尋了從小學到大學的畢業紀念冊也尋不見它,你在實驗室裡用試管化驗也找不見它,它隻活在你的心裡面。它是可以被看化的。
你可以視它是假的。把它幻想成是你想象出來的,是根本不存在的。它的痛由你控制,你不能去加強它,而要去淡化它。你覺得它在,它就在。你覺得它不在,它就不在了。你将它從腦海裡抹掉,它便在世上消失了。格式化自己,隻為删除你。假若不能,那就幹脆把全部記憶都當成是虛構的吧!一切就都能獲得解脫了。
在這三種痛苦中,隻有第一種,是真正值得去痛苦的。其餘兩種,都不應該被看成是事兒。
而愛情上的痛苦,正正屬于第三種。
愛,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隻需要一個念頭,它便化為烏有。
在喂了自己喝了無數心靈雞湯之後,我還是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吃東西沒有味道,晚上失眠睡不着,大腦像是一個巨形的空洞。勞動節假期的最後一天,我在浴室裡自殘。我拿了一把刀子,往手臂上劃下了一道血痕,再順着大腿劃下了三道血痕。鮮血泊泊地流躺,從手腳的皮膚上流到了浴缸中,很痛。感覺靠這種痛楚,我的心裡面才能夠好過一些。
我不住地哭泣,血混和着淚水,攪合在一起。又是紅的,又是透明的,心靈被一刀刀刮過,已然遍體鱗傷。
“你瘋了!”媽媽見狀,沖進來拉起我整個人,将我扯了出去。“你居然自殘!”
在大廳上,她把我扔在沙發上,連忙取來紙巾繃帶給我止血,我還是像一個玩偶一樣沒有感覺。放棄身體,躺在沙發上。
待傷口全部處理好之後,媽媽立刻狠狠地大力打了我一巴掌,“啪!”
我伸手摸着自己的左臉,臉上火辣辣地疼。沒想到,我已經這麼慘了,還會被媽媽打。我感到驚訝。我擡頭望向媽媽的面部,卻發現媽媽也在哭,兩隻眼睛含着一窩淚水,一泡眼淚,她哭得比我還要凄涼!我感到悲痛萬分。
媽媽一邊地哭,一邊地罵我。“你長這麼大,我從來都沒有打過你。從小到大,不管你做錯什麼,我都沒有打過你。因為,我和你爸就你這麼一個女兒,疼你疼到上天,都還嫌來不及。無論你做錯了什麼事情,我們都不會打你,永遠都當你如珠如寶。可是,你看,你現在,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還像一個人嗎?你讓媽媽很心痛!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不就是被男人抛棄嗎?你用得着這樣折騰自己嗎?啊?????”
接着,她用着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兇戾的語氣,道:“媽媽将你當成是公主一樣疼了二十幾年,不是為了讓你有朝一日在一個男人面前卑躬屈膝的!”
“啪!”這次是右臉,一模一樣地,火辣辣地疼。這次是我自己打的!我擡起右手,使出渾身的狠勁兒扇了自己另一個耳光。“罵得好!媽,你罵我罵得好!罵得太對了!我覺得你一個字兒都沒有說錯!媽,這一次,我幫你打!幫你打完第二個耳光!!!!!!!!!!”
我哈哈大笑,大聲對她喊道。
勞動節放完假回去,我繼續過我的大四的生活。汪端陽現在名義上還是我的男朋友,我們還會如常地發生性關系。當他在公司受到了莉莉的傷害,被莉莉說了壞話,被莉莉的男朋友冷嘲熱諷,被冷落,他就拿我來出氣。我們上床的時候,他老是咬得我的脖子和鎖骨又紫又黑,一塊二塊瘀青地腫。老是捏我的手臂來發洩,掐到我的兩隻手臂全是一道一道的血紅色掐痕。我隻有啞忍,成為他的出氣工具。
這次假期回來以後,端陽一反常态,突然間變成了一個花心的人。他本來就很受歡迎,是對人很關心很體貼的大暖男,圍在他身邊的女孩子本來就多。如今,他同時找了好幾個女孩子交往,還是明目張膽地晃在我面前。我不介意情人節、聖誕節過遲一天,但他現在實在是太過分了。天,我是他的正牌女朋友,可他在學校裡,大街上,搭着那些女孩子的肩背,經過我面前時,竟然都沒有一絲避忌。
有一次,我很生氣,他手上釣着一顆車厘子,鈴兒見狀,便湊過去張嘴便吃。那顆車厘子,我想我永遠都記得。他的那個溫柔,暖暖的笑臉,令我的印象一晃回到了兩年半前。從前,專屬于我的溫柔,如今,卻全都給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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