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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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鬟詫異：&ldo;哦？這卻是好事，那管事多大年紀，什麼相貌？……叫什麼名字？&rdo;林嬷嬷道：&ldo;方才他來送東西，鳳哥兒你還沒出去看呢，不到三十的年紀，雖然是鳏夫，但是樣貌人品都是極好的，且也頗有些身家。&rdo;這徐府乃是本地雲鬟扶了扶床柱，隐約想起昨夜是喝醉了酒。搖搖擺擺地出了裡間兒，往外将門打開，外頭卻是陳叔跟林嬷嬷兩人，陳叔正試圖讓小雪不要吵擾，但卻無濟于事。門扇剛開，小雪就急不可待地沖了入内，雪白的大翅膀高高地揚起，這姿态，就仿佛是個要尋人打架的模樣。隻是才跳進門檻，忽地往前栽倒過去。雲鬟吃了一驚，俯身将它按住：&ldo;小雪是怎麼了？&rdo;林奶娘道：&ldo;我聽它叫了半宿了，起初還當有賊，叫你叔起來看了會子，并沒見什麼，如今更是離譜，跑到屋裡來了。&rdo;正說着，雲鬟卻發現小雪的長頸之下，翅膀邊沿似有一點暗痕，在雪色的羽毛上顯得格外醒目。小雪平日裡雖在院中随意栖息，隻不過這大白鵝很是愛幹淨，且又喜水，是以身上始終都是雪白的。雲鬟低頭細看，試着伸手指摸了摸，大驚，竟是黏黏濕濕的。這會兒林奶娘将燈移了過來，三人湊近了看時，卻見竟是血迹！？三個人震驚之極，陳叔忙道：&ldo;是怎麼傷着了的？&rdo;忽然想到小雪鬧騰了這半宿，忙道：&ldo;莫非是有什麼東西跑了進來？&rdo;林嬷嬷道：&ldo;又有什麼？小雪平日裡對外面的人都極兇，有什麼能傷着它？&rdo;有一次範小郎随着霍植過來玩耍，因小雪第一次見範小郎，竟沖過來飛撲撕咬，範小郎雖會些拳腳，見這大白鵝如此兇悍，竟都不能跟他&ldo;一戰&rdo;呢，霍植攔着都不行，多虧雲鬟出面開脫才成。陳叔思忖道：&ldo;莫非是有什麼黃皮子之類的？&rdo;林嬷嬷先前在鄜州的時候，因素閑山莊在郊外，也常有些野物出沒，也見過幾次黃鼠狼，知道此物也是有些兇悍的，若是它傷了小雪，倒是有的。雲鬟因有幾分&ldo;宿醉&rdo;，頭正隐隐作痛，無法仔細去想，聽陳叔如此說，也覺有理，又道：&ldo;如何小雪直往我屋裡撞？&rdo;當下又驚起來，生怕這黃皮子偷偷跑了進來，陳叔同林嬷嬷兩人便入内，裡裡外外看了一番，并沒發覺異樣。小雪因受了傷，撲棱了會兒，卻不再往屋裡掙動，隻伸長了脖子，轉動頭往外看，嘴裡又尖叫了兩聲。陳叔見狀笑道：&ldo;罷了，隻怕是跑了呢。&rdo;又對雲鬟道：&ldo;主子别驚着了，還是先睡罷了，我帶小雪出去。&rdo;說着，便将小雪抱了起來。雲鬟叮囑道：&ldo;記得給他上藥。&rdo;當下陳叔抱了小雪出去，林嬷嬷屋裡打量了會兒，對雲鬟說道：&ldo;鬧得這樣，如何晴兒丫頭還不來？昨晚上我明明看她回來伺候了的。&rdo;雲鬟依稀想到昨晚上模糊中似同曉晴說過&ldo;談婚論嫁&rdo;的話，還記得她仿佛不願，便道：&ldo;多半睡熟了，叫她睡去，奶娘也自歇息去吧。&rdo;林嬷嬷知道她晚間吃了酒，便先去茶爐上取了茶，試着是熱的，回來給她倒了一杯漱口，又吃了兩口，見雲鬟脫靴上榻，自個兒才挑着燈籠退了。話說衆人去後，雲鬟一時再睡不着，如此翻來覆去過了許久，耳畔又聽見小雪在外頭叫了數聲，不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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