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世珏很不舍,本想拉住她,望着她單薄的身影,那不盈一握的腰,便沒動作。寶嫃下了炕,把自己的針線筐兒拿來,便坐在炕邊上,穿針引線,她本想把衣裳脫下來的,可礙于連世珏在身邊,便隻略側了身子,把衣衫解開,低頭一針一針縫起來。連世珏躺在她的身後,望着她垂頭動作,因為昨晚上那一場,她的頭發有些淩亂,烏黑的發蓬松着,因為竭力低着頭,便露出雪白的脖子。那肩頭很瘦,他想:過了這麼久還是這樣,可是細細一想,又實在不算很久。可是心裡頭覺得,像是跟她過了一輩子似的。她的腰很細,衣裳松松地折了進去,他在後面看着,總覺得她還是個孩子,得需要好好保護看管。可又哪有這樣能幹的孩子!她是連家最忙碌的一個人,起得最早,睡得最晚。他有一天刻意地望着她,見她忙着進裡出外,一會兒在菜園子裡忙活,一會兒掃地喂雞,不是趕集上街,就是做飯洗衣,晚上還要燒水給連家二老端進屋内,伺候兩個洗臉洗腳。偶爾要喘口氣,就又鑽到柴房裡頭織布,或者縫衣,一整天簡直是腳不沾地地在忙碌。他先前不曉得平常過日子需要這麼忙碌,原先在他的想象裡,農家的日子是很悠閑的,好像所有莊戶人都隻是負責種地而已,地不能整天都種吧,于是種地之外,則整天袖着手在街上走來逛去,或者躺着安閑睡覺做夢……他也絕對想象不到,一個普通的莊戶女人,竟可以忙到一天裡頭雙腳不停。在他所知道的世界裡,那些養尊處優出身高貴的貴族女子,梳妝打扮需要兩個時辰,下一級台階都要有婢女扶着。他以前也覺得,或許所謂的&ldo;女人&rdo;就是這樣,是精緻的,嬌貴的……像是擺放在櫃子上的玉器,挂在牆壁上的畫,那樣模糊地存在着。他良久都不曾出聲,隻是定定地看着身邊這個正在摸索着、仔細縫補那件破衣裳的人。不知不覺裡,窗棂上微微泛白,東方的地平線上已經透出了一絲太陽光,黎明很快地将要降臨這個僻靜的小山村。&ldo;夫君,我縫好啦,你看……&rdo;寶嫃低頭咬斷了線,打了個結,把針線放回桌上,便轉過身來,略有些驕傲地挺了挺胸給他看那縫好的地方。他望着毫無戒心的寶嫃,眼睛忽然就非常異樣,終于在暴露自己的心情之前,他一伸手把那個人抱了過來,不由分說地重新摁回懷裡,然後,在滿室晨曦裡頭,極為緩慢而舒心地深深吸了口氣。俗話說: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夫妻同羅帳,幾家飄零在外頭。這前三句,說的便宛如寶嫃同她&ldo;從天而降&rdo;的夫君,這後一句,卻可以用在自京城而來的縣老爺趙瑜趙公子。相比較寶嫃同連世珏的蜜裡調油,難舍難分。趙瑜這幾天的生活簡直可以用&ldo;水火交加&rdo;來形容。先是縣衙裡頭開不了夥,因為一直找不到可心的廚子。趙瑜是享受慣了的,偶爾吃一兩頓酒樓算是風雅之舉,但頓頓往酒樓跑,對他來說便成了難受的折磨,僅次于上刑。尤其是他嬌弱的腸胃不堪折騰,這幾天吃館子吃的反胃,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去,因此越吃越是面黃肌瘦。倒是趙忠來者不拒,很懂得兼收并蓄有容乃大,于是吃的滿面紅光,整個人似也胖了一圈兒。趙瑜攬鏡自照,望着自己迷倒萬千少婦的容顔好像減了不少光彩,一時十分窩火。倘若隻是吃食上的問題倒也罷了,讓趙瑜焦頭爛額煩躁不堪的,是這樂陽縣存在的問題。經過多番打聽,趙瑜也知曉了樂陽縣三大害的來由,隻不過,東山裡的匪徒慢慢去剿滅就是了,杜大戶……也騎驢看場本走着瞧,若真的如打探來的那般惡行狼藉,有的是炮制他的時候。最讓趙瑜不堪忍受的,是這樂陽縣的衙門裡,那些本該聽他命令行事的衙差們。那天在大集上撞見了連世珏出手相助那老頭,趙瑜雖然沒有将連世珏攔下,卻聽說了另一件事:原來這被打的老頭,他的女兒在杜家出了事後,他疑心女兒是被害死的,便去衙門告狀。誰知道,他不僅連趙瑜的面兒都沒見到,反而被那些衙差告訴了杜家的人,那些杜府家丁如狼似虎,若不是連世珏相助,老頭兒也要追随女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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