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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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着他就冷靜了下來，他看到被打開的工具箱，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布魯斯在蝙蝠洞中睜開眼睛後，再次看這些蝙蝠的時候，他已經感覺不到恐懼了，相反，仇恨帶給了他滿滿的動力。

他拿起鑿子，在洞壁上鑿出幾個凹處，借着這幾處凹處，他慢慢向上爬。

他摔下來了幾次，被繩子磨破的手上沾滿了灰塵，鮮血混着灰塵，看上去異常可怖。他沒有放棄，因為他知道這一次，沒有托馬斯來救他了。

第四次，他終于成功爬到了能夠到繩子的高度，他抓住繩子，腳蹬在洞壁上。

這時的他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他這一天除了早餐，幾乎沒有吃什麼東西。就算是吃飽喝足的他，本質上也隻是一個嬌養的9歲孩子，是的，他現在是真的9歲了。

他在記憶宮殿中查看了他在這個世界剛出生時的記憶，搞清了他具體的出生時間。在一個小時前，他真正的成為了一個9歲的孩子。

8歲的布魯斯·韋恩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而9歲的布魯斯·韋恩成了最不幸的孩子。

不，他現在已經不能說是一個孩子了，他是一個滿懷悲憤的複仇者，他是一個抛棄懦弱的未來英雄。

真正艱難的不是懵懵懂懂的摸索着成為一名英雄，而是明知向前會面臨怎樣的痛苦與黑暗，都繼續前行。在這一刻，他的身軀還依舊弱小，但他的心靈已足夠稱之為英雄。

疼痛的太久，布魯斯幾乎有些麻木了。他的頭腦中一片空白，隻知道要抓着繩子向上爬。

耳邊仿佛響起了來自于魔鬼的誘惑：“放手吧，你可以離開哥譚，不用理會所謂的命運。至于你的父母，是他們沒有聽從你離開哥譚的建議，他們的死是自找的。”

布魯斯沒有理會，隻是機械的進行着向上爬的動作。繩子上斷斷續續的沾着他的血，終于，他爬出了蝙蝠洞。

趴在地上的布魯斯翻了一下身，今晚的哥譚沒有月亮，他的手中還緊緊的抓着繩子。

耳邊響起了歎息聲。

阿爾弗雷德已經在這站了一會兒了，幾乎是從布魯斯開始鑿洞壁時，他就站在這了。

他看着自己的少爺一次次從洞壁上摔下來，直到布魯斯抓住繩子。但這并沒有讓他放下提着的心，他看着自己嬌貴的少爺滿手鮮血的向上爬，在繩子上留下了一個個由鮮血和灰塵混合成的印記。

他想去阻止，想去給予幫助，身體卻像是僵住了一樣，一動都不能動，冥冥之中似乎有種力量阻止着他。

洞中的蝙蝠四處飛舞，在阿爾弗雷德的眼中，它們在向上爬的布魯斯身後，像是一雙巨大的蝙蝠翼，帶着黑暗與恐懼的氣息，卻也有堅韌與震撼。

在布魯斯終于爬出來後，阿爾弗雷德松了口氣，動了動自己站太久而僵硬的身體。

看着翻身望着天空的布魯斯，布魯斯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他的手中還緊緊抓着繩子。

阿爾弗雷德走到自家少爺身邊，蹲下身，看着滿身鮮血與灰塵的布魯斯，阿爾弗雷德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輕輕撫上布魯斯的手，慢慢将他抓着繩子的手掰開，接着避開布魯斯的傷處，将他抱了起來。

布魯斯此時已經回過神來，很配合的接受了阿爾弗雷德的幫助。

“我戰勝了曾經的恐懼，我會變強的，強到你願意将真相告訴我的程度。”布魯斯斬釘截鐵的說。

“我想老爺和夫人更希望您能幸福。”阿爾弗雷德看着堅毅的布魯斯。此刻，布魯斯不像是韋恩家的小王子，更像一個真正的戰士。

“不，阿爾弗，也許不隻是為了他們，還為了哥譚，為了世界，為了世上所有的懷有正義的人。如果沒人站出來，我願做第一個，如果有人站出來，我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布魯斯一字一字的說出這段話，沒有人逼迫他，他也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再也不想感受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了，他再也不想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倒在自己面前。

既然注定要成為蝙蝠俠，那就當吧，他隻希望再也不要有人為了成就蝙蝠俠的誕生而死了。

是的，在他看來，托馬斯和瑪莎的死亡，某種意義上是為了成就蝙蝠俠的誕生。

他曾看過一些小說，故事的主角穿越到自己曾看過的書中成為主角，但不想走書中主角原本要走的路，于是他在乎的人一個個死去，最終他還是走上了那條路。

促成這一切的，也許就是命運。他擁有了蝙蝠俠的身份，也擁有了蝙蝠俠的命運。

現在的他無力反抗，但他想擁有掌控命運的能力。如果下一次再遇到這種事情，他希望自己擁有能夠阻止的力量，而不是隻能站在一旁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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