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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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淑又是感激又是笑，道：&ldo;虧你想得出來，又想的周到。&rdo;許源瞧她一眼，笑道：&ldo;隻因你們那家子不肯叫人知道是跟國公府沾親帶故，才無端端吃了這次虧……怕什麼呢？隻是你回去别一味地在家裡呆久了？我這裡還缺不了你呢！早點回來幫手，我也輕松些！&rdo;笑着說完了，才跟丫鬟出門去了。許源去後，李賢淑回頭看看李霍跟應懷真，摸摸兩人的頭，道：&ldo;總算是雨過天晴了！土娃今晚上住下，明兒我帶你一塊兒回家看看去！&rdo;李霍早喜得咧開嘴笑個不停，雖然挂念他爹，但因能留在府裡跟應懷真應佩相處，自然也十分快活，又且明日就能回家了，一時手舞足蹈。李賢淑歎了聲，拉着他叮囑說道：&ldo;以後不許再偷偷地亂跑吓人了，知道麼？&rdo;又見他渾身有些髒了，就叫了吉祥進來，讓備水好給李霍洗一洗。李霍還有些害羞，應懷真笑說：&ldo;你才多大？又不會有人偷看你。&rdo;李霍嘿嘿笑了笑，少不得去洗了，李賢淑把應佩舊日的衣裳找出來給他換上，真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整個人看起來煥然一新，氣質亦有不同。隻是臉上仍是帶傷，應懷真叫如意拿了藥箱來，自己給他了藥，李霍乖乖地盤膝坐着，道：&ldo;妹妹，你别傷心，這次我并沒吃虧，是我先把他們都打輸了的。&rdo;應懷真見他兀自惦記這個，便笑了笑，道：&ldo;知道了。&rdo;李霍又道：&ldo;我若再長大些像爹一樣，就沒有人能打得過我，哼，他們就會仗勢欺人，算不得真英雄……&rdo;應懷真笑着點頭，并不言語，心中卻想：&ldo;卻不知這悄悄出手相助，救了舅舅的人是誰呢？&rdo;左思右想，并沒着落。淩景深昨兒接了城郊幽縣的一名舊友，名喚陸波，也是管囚獄的，因為押解一名要犯到刑部來，順便就跟他見了面兒。兩人晚上喝了一回，因淩景深當夜值班，便又留他在刑部自己的卧房裡睡了一夜。直到天明，淩景深換了班，打着哈欠回到房中。陸波已經起身梳洗，見淩景深進門，便回頭笑道：&ldo;又是一夜？這麼些年難為你怎麼熬下來的。&rdo;侍從打了水來，淩景深也洗了臉，拿了帕子擦手，道：&ldo;無非是習慣了，你難道不是的？&rdo;陸波笑道：&ldo;我哪裡不過是區區縣衙牢房罷了，關押的也極少有窮兇極惡或罪犯滔天的重囚，上頭查的又不嚴，好歹比你這裡輕快些。&rdo;以往淩景深值了夜回來後都要先睡一覺，然而因友人在，便叫小厮去準備早飯，一邊說道：&ldo;論起你的資曆，也該是升遷的時候了，怎麼還不見動靜呢？&rdo;陸波哼了聲，道：&ldo;這天子腳下，周圍幾十個城縣，從上到下當差之人，哪個不是削減了腦袋想要進京當官兒呢？我又沒靠山，隻談資曆有何用？每年雖有升遷的機會，卻早給那些有門路的惡狗撲食般搶了去，哪裡輪得到我呢。&rdo;淩景深也明白這個道理，無奈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ldo;别說喪氣話，去吃早飯是正經。&rdo;陸波便也笑道：&ldo;想來我交好的人裡，你算頭一個，你倒也給我争口氣，速速跳出這個地方，也當個隻手便能翻雲覆雨的差事……到時候豈不是輕輕易易地就能把兄弟我調回來？氣死那些王八犢子。&rdo;淩景深大笑道：&ldo;那你回去後，好歹一天三炷香地求菩薩保佑，菩薩見你心誠，備不住一心軟就答應了。&rdo;陸波道：&ldo;那我求菩薩保佑我升遷豈不是更便宜寫？做什麼還要繞個彎子求你先升？&rdo;兩人說說笑笑，便去前面用餐。吃了一半，陸波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便道：&ldo;我影影綽綽聽說……這京城内應國公府内的二爺……從泰州調任回京了？不知有沒有這回事，你可知情？&rdo;淩景深見他忽然提起此事，便道：&ldo;你也聽說了？早回京來了，如今在吏部供職。&rdo;陸波愣了愣，一時竟沒繼續吃飯，淩景深道：&ldo;怎麼了？無端端問這個，莫非是有緣故？&rdo;陸波見他問，琢磨着回答：&ldo;這位二爺的事兒，想當年我也隐約知道些，聽聞他發妻早死，後來又娶了一房，是不是姓李的呢？&rdo;淩景深聽到這裡，便知道果然有緣故，就也停了筷子，問：&ldo;自然是姓李的，上回我在興澤樓裡還見過他的那位舅哥，帶着個八九歲的伶俐孩子，他的乳名倒也怪，叫什麼&lso;土娃兒&rso;。&rdo;因當時小唐曾這般戲弄過李霍，因此淩景深記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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