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劭修長的眉微挑,頗有些意外,卻沒覺得感動,淡淡道:“你沒對不起我。”從沒欺騙,沒給過希望,談什麼對不起?
南唯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不由怔然。南劭見他半天都不再開口,微微皺眉,“如果隻是這句話,我收到了,回屋吧。”說完,就要離開。
南唯見狀,慌忙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再顧不上什麼臉面不臉面的了,急急說:“你原諒我吧,哥,我們回到以前那樣好嗎?這一回換我對你好,就像你對我那樣。”這番話于他的性格來說已經是十分難的了,如換成以往,就是心裡懊悔得想死也不會說出口。但是那日被那那幾個惡心的男人壓在身下時,他心中除了無盡的恨意和怨毒外,還有就是對南劭的巨大愧疚和悔恨。那時他就發過誓,如果上天給他機會,他一定加倍地回報南劭對他的好。他甚至想過,如果南劭還對他抱着以往那樣的心思的話,他就算不喜歡男人,也願意努力去嘗試回應對方。他想了很多,可是他想不到人事易變,人心易變。
見他神情認真,南劭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漫不經心。這話如果放在末世前,不,就是他被喪屍咬傷後的那段時間,他都會欣喜若狂,死而無憾。現如今聽到,卻隻是平常,他沒有高興自己以前的付出終于有了回報,更沒有得意或者報複的暢快,隻隐隐有些恍惚,恍惚原來自己已經有些記不清當初為什麼那麼喜歡眼前的少年了,就好像上輩子的事一般。原來,心一旦冷了,就很難再焐熱。他終于知道,就是沒有張易,他也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繼續愛着南唯。
“以前我對你好,那是我想。你不願接受,所以抗拒,厭惡,甚至蹧蹋那些心意和付出,是我自己願意承受,我活該,沒有怪你的理由,自然就談不上原不原諒。”他緩緩開口,神色冷淡,一如對着其他關系不近不遠的人。而南唯聽着他的話,臉色越來越蒼白。“現在,我有了一心一意想要對他好的人,不會再有多餘的心思分給其他人。”說到這,他的唇角不由浮起一絲微笑,最重要的是,“這一回不是我一廂情願。”
南唯緊緊咬着自己的唇,覺得渾身發冷,就仿佛被浸在冰水當中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
南劭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着他青白的臉沒有絲毫的心疼心軟,沉聲說:“我不問你身上遭遇過什麼事,也别指望我為你出手。要想報仇的話,就自己努力!”語罷,轉身先一步往屋子走去。
寒風将雪花刮得滿天飛舞,立于院中的少年在四周冰冷的石頭與風雪映襯下顯得異常單薄和孤單。良久,他才像是回過神來般,将縮在袖中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目光落向石屋,充滿了悲傷,還有孤冷倔強。
無妄之災
當夜晚來臨時,無論是在上三區還是在下三區,都有屬于自己的夜生活。不同的是,上三區披着錦繡華衣,而下三區則更加赤裸直白,然而骨子裡卻并沒有本質的區别。末世的生活壓抑而沉悶,人們需要适當的刺激來緩解緊繃的神經,所以末世前許多明面上被禁的行業便興旺蓬勃起來,對于此,基地管理者也隻是睜隻眼閉隻眼,隻要不影響到基地的利益和存亡,便也任由其發展了,畢竟這還事關着許多人的生計。
“姨姨……”房子搭得粗糙,隔音自然差得要命,沒睡多久,張睿陽就被隔壁無所顧忌的淫聲浪語給吵醒了,不安地在被子裡拱了拱,然後極輕極輕地喊了一聲。
“嗯。”李慕然同樣醒着,跟張睿陽一般,她是首次處在這樣的環境當中,怎麼可能會不受影響。前一夜因為自家這邊就很熱鬧,所以感受還不算深,但是今夜就有點難以忍受了。望陽鎮基地的貧民窟雖然也有此類事情,但卻沒有這裡的肆無忌憚,因為本來就不太吃得飽,大多數人更願意省下力氣去殺喪屍,好多換點食物和水。
“有人在打架了。”小孩還分不清屬于暧昧淫穢的呻吟哭叫粗暴言語,有些害怕地說。
李慕然心裡尴尬,不好跟一個才五歲多的小孩解釋這種事,隻能低聲說:“不關咱們的事,别聽。”然後伸出手捂住了小孩的耳朵,将他摟到懷裡,盡量隔絕外面的聲音。
張睿陽年紀尚幼,當然不會有勸架什麼的想法,這時從李慕然身上汲取了一些安全感後,加上耳朵被蒙,睡意便席卷上來,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相較于他倆,傅儋三人似乎更能适應這樣的環境,完全沒受影響,鼾聲此起彼伏,讓獨自一人睜着眼看着黑暗的李慕然心裡漸漸平靜下來。
然而,這一夜注定不平靜,呯呯呯的敲門聲和踹門聲突兀地響起,讓李慕然赫地坐了起來。剛睡着的張睿陽被驚醒,屋子裡的鼾聲也停了下來,便顯得那撞擊門的聲音愈發的驚心動魄。
“慕然姐……”
“姨姨?”
黑暗中幾個小孩的喊聲充滿迷茫,顯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别說他們,就連李慕然都還在莫名其妙,但卻并沒有因此而忘記警惕。安撫地拍了拍張睿陽的背,她悄然起身穿好衣服,然後拿起武器戒備地走到門後。
“誰?”在她低喝出聲的同時,小孩們也各自摸索着将衣服都穿了起來。天冷,剛從溫暖的被窩裡鑽出來,除了張睿陽外,傅儋三人都冷得瑟瑟直抖。
“開門!開門!媽的,門關這麼緊做什麼生意?”聽到喝問,外面的踹門聲更猛烈了,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男人蠻橫的罵聲。
李慕然臉沉了下來,雖然惱怒,語氣卻很平靜:“這裡沒人做生意。”她很想直接打開門喊對方滾,但她不敢。她怕外面不止一人,而且敢來嫖的,不是有點本事能弄到多餘物資或者貢獻點的,就是在本地有些勢力,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将其激怒。
事實證明她的顧慮是正确的,她的話剛說完,外面就響起了哄笑聲,很明顯還有其他人在。她心裡微緊,全身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防着外面的人破門而入。
“操,裝什麼裝?一個女人帶幾隻小崽,不賣哪來那幾床好被子?快開門,别耽誤哥兒幾個的時間。”之前那個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些不耐煩。
李慕然感覺肺都要氣炸了,偏偏還不能痛快地發作,憋着滿腔怒火,寒聲說:“請離開,這裡沒人做那種事!”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幾個小孩也被吓到了,全部拿着武器擠到了她身邊。
而在這個時候外面卻出現了片刻的安靜,似乎是因為她語氣裡的認真起了作用,然後是低低的交談聲,過了一會兒那人才又啐了口唾沫,悻悻地罵:“臭娘們,你最好保證你說的是真的,要讓老子抓到你接别的人,可别怪老子讓你做不下去!”說完,又重重地踹了一腳,随後外面響起離開的腳步聲,其中還夾雜着不甘的抱怨聲。
“什麼玩意兒,老子還以為來了新貨,想來償償鮮呢,搞半天白跑一趟。”
“就是。喂,我說老李,你究竟是聽誰說的?幸好裡面隻有一個女人,其他都是小孩,要換成一屋子的女人,你這張臉怕就要被抓花了,命根子保得住保不住都難說。”有人應和。這話還真不是開玩笑,在末世活下來的女人要麼就是靠身體靠家勢靠男人,要麼就是兇悍異常,惹上後者,定然會吃不小苦頭。
“媽的,我怎麼知道,還不是小鳳嬌那死女人……”
說話聲漸漸遠去,直到消失,李慕然才放松下來,而背上卻已經被冷汗浸透。又站了一會兒,确定外面沒有人,才帶着幾個孩子回到鋪上。小孩們顯然也被吓到了,都沒回自己的被窩,全部跟她擠到了一處。
“慕然姐,我怕。”吳子然帶着哭腔說。她是個女孩子,長得又嬌俏可愛,父母死後,遇到過不少打她主意的,最危險的一次連褲子都扒了,還是被恰巧遇上的傅儋和李遠卓想辦法救了出來。也是自那時起,三個小孩湊到了一處,加上後來一直混迹于基地最亂的地區,不止是她,就是傅儋和李遠卓對這種事都已司空見慣。然而見慣歸見慣,不代表不會害怕,尤其面對的還是一群成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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