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兩隻喪屍從别處遊蕩過來,病鬼懶得動手,便教給了幾個小孩。才兩隻喪屍,張睿陽一人就能輕輕松松地解決,不過傅儋想動手。右手受傷後,基地正發生激變,傅儋不得不跟着其他大人一起修築防護牆,之後跟着宋硯的車隊離開基地,又有異能者擋在前面,而這一回逃離,因為病鬼帶路,一路都沒跟喪屍正面對上過,哪怕偶爾遇上,也被病鬼的鐵爪三兩下就解決掉,所以他還一直沒機會再跟喪屍動手,也不知道自己的左手能不能殺喪屍。然而,現實如此殘酷,輕易就摧毀了他心中微弱的希望。今天他們還是三個人合作,加上四周沒别的喪屍,所以才容許他在這裡慢慢磨蹭,要真碰上兩個以上的喪屍,就靠他這隻沒用的手,又怎麼可能應付得過來?
一直冷眼旁觀的病鬼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别墅。傅儋恰好看到,臉唰地下變得慘白。
“阿儋哥哥。”張睿陽注意到他神色不對,走過來牽住他的手,小聲喊。小孩看得懂人的臉色,卻猜不到原因。
傅儋低頭,正對上小孩明亮如星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嗯了聲。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怪陽陽的,哪怕心髒在顫抖地悲号,充滿惶恐和絕望,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他還是沒法将一切都歸罪于陽陽。沒有慕然姐和陽陽,他和遠卓子然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就算活着,隻怕也比眼下要千難萬難。自從這世界變了後,能保住一條命都是幸運的,受傷更是家常便飯,他不過是其中一個并不特殊的存在而已。在那一瞬間,十四歲不到的少年平生首次明白了普通人的無力和悲哀。
“阿儋啊,你的刀是不是不太快啊,下回你用我的吧,我的特别快。等慕然姐把主任叔叔救回來,咱們就讓主任叔叔幫我們把刀再弄快點。”吳子然說。顯然她也注意到了傅儋的異常。
“是啊,刀不太快。”傅儋低聲應,不知道是在回答吳子然,還是想說服自己。
正蹲在地上挖屍晶的李遠卓擡頭看了傅儋一眼,又低下頭默默地做自己的事。他不同于陽陽的年幼天真和吳子然堪比大樹幹的粗神經,他知道阿儋怎麼了,可是他想不出辦法幫阿儋,所以幹脆一句話都不說。
等處理完兩具喪屍屍體之後,四個小孩有些無精打采地進了别墅,嘟嘟一隻爪子扒着陽陽的褲腿,跟在後面。不過幾天時間,它又長大了一圈,可能是跟食了别墅裡變異植物的晶核有關。它大概也知道自己太重了,又經常被吳子然念叨說它如果一直這樣壓着陽陽會長不高,所以已經不再蹲在陽陽的肩頭,但仍會緊緊地跟着人,還特别喜歡支拉出一隻前腿扒在陽陽的褲子上,也不嫌不好走路,跟牽條狗在遛似的。剛開始時吳子然每每看到都會忍不住笑半天,然後笑着笑着就習慣了。
病鬼正扶着扶手從樓梯上面慢吞吞走下來,手裡拿着本書。見到幾個孩子進來,眼皮都沒擡一下,手一揚,那本書往傅儋面前飛來。傅儋下意識地接住,發現是本繁體字的道德經,他有點愣神,不知道病鬼給他這個做什麼。
“以後你每天用左手握刀照着這書的字寫,什麼時候寫順暢了,能一口氣寫完,什麼時候再出去殺喪屍。”病鬼咳嗽了兩聲,淡淡道,腳下不停,走到廳中的沙發前坐了進去。
“為什麼呀,現在都不用上學了,病叔叔你為什麼還要讓阿儋寫字啊?”吳子然探過頭看了兩眼,發現是一堆堆的繁體字,頓時覺得眼暈無比,迷惑地問。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出來,那就是拿着刀要怎麼寫啊?
病鬼沒理她。如非必要,他一向是懶得解釋的。
“好。”傅儋突然開口,答應下來。他覺得病鬼讓他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之所以答應得這麼爽快,是因為心裡隐隐升起了一絲希望,希望病鬼所說的辦法能夠讓他左手變得跟右手一樣靈活。他跟大多數人一樣,從小習慣用的是右手,那天之所以說自己是左撇子,不過是不想李慕然和陽陽太過自責傷心。
“我也要跟阿儋哥哥一起學寫字。”張睿陽眼睛亮了起來,大聲說。
“你們四個一起。”病鬼語氣不冷不熱,但卻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
張睿陽頓時笑眯了眼,李遠卓倒是覺得無所謂,吳子然卻苦了臉,心裡直嚷我不要,可是終究不敢說出聲來。于是這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病叔叔,姨姨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張睿陽跟着坐到沙發上,問。嘟嘟很知趣地想往沙發底下鑽,不過沒成功,于是老老實實地蹲到了沙發背後去。
李慕然離開已經快十天了,不止張睿陽,就是傅儋三個都為此感到深深的不安,聽到陽陽問,便都聚攏了過來。
病鬼閉眼靠在沙發背上,像是在假寐,但張睿陽他們卻不敢催促,過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他才開口:“兩天。”
“病叔,慕然姐沒事吧?”傅儋問。
病鬼唔了聲,算是答應。
得到答案的幾個小家夥卻并沒有安下心來,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還是由陽陽開口:“病叔叔,你怎麼不用那個黑殼子了?”他們倒不是懷疑病鬼的話,而是已經習慣了他每次回答一個未知的問題之前都要扔一下那黑殼子,總覺得要扔過那個才做準一樣,不然心裡沒底。
“用不着。”病鬼淡淡道,關于蔔算這一類簡單的東西他其實并不需要借助于外物,隻要在心中略一推算便能得到結果。黑色蔔殼是故人所贈,且是他身上僅剩的見證過他曾經遭遇的東西,之所以随時拿出來把玩,不過是想要提醒自己時刻莫忘靈根被毀囚囿廢土之仇罷了。
張睿陽抓了抓小腦袋,“哦!”做恍然大悟樣。病鬼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大約想看看他是真懂還是不懂裝懂,但愣是沒能看出來,于是又無趣地阖上了眼睛。
幾個小孩早習慣了他的冷淡,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便就散開了,去研究他給的那本書。十幾歲的孩子正是對武功秘笈之類的東西心存着憧憬和向往的時候,尤其這本書還是在他們眼中看來十分神秘強大的病鬼給的,哪怕是不太情願的吳子然在知道改變不了自己也要跟着用刀寫字的事實之後,所表現出的好奇甚至比傅儋和李遠卓更濃烈,隻有張睿陽傻乎乎的,一心為着能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學字念書而感到快樂。要是幾個大孩子知道病鬼不過是随手在别墅書房裡拿的一本書,不知道會有多失望。當然,以病鬼的脾氣,他們很有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就在幾個小孩努力地背誦着道德經的内容,一筆一畫艱難地學寫上面繁體字的時候,被他們所惦念的李慕然正跟宋硯一行人往西陵市趕。
距離他們逃離東洲基地已經過了三天,在這三天中,除了最開始見到的肖勝龍夏一隊人外,其他被派出來的人也都陸陸續續會合了過來。
原來雲則傳達命令時有一個特點,事無大小,都喜歡用“宋先生指示”這幾個字開頭,從無例外,以緻于其他人都養成了習慣,一旦他沒說這幾個字,便會覺得少了些什麼似的。這似乎也不是個大問題,也沒說不準人轉換一下說話方式的,但問題就在于這轉換的時機。如果是平時,其他人頂多覺得驚訝,私底下笑上兩句,該做什麼還去做什麼,但當宋硯生死不明,突然冒出個林安對他們指手畫腳的時候,這個細微的轉換就由不得人不深思了。他們懷疑雲則在用這種方式暗中提點他們,可惜找不到機會證實,哪怕一個暗示的眼神都沒得到過。即便如此,在被派出來後,他們還是選擇了謹慎行事。按林安的計劃,是派四組人入基地打探宋硯的情況,并伺機保護和救人,其餘人則四散基地外圍,偷襲騷擾,但經商量之後,基于人越多越容易暴露的考慮,他們隻出了一隊異能者混進基地,剩下幾組全部留在了外面隐伏起來,一方面接應己方人馬,另一方面則截斷基地任何與西陵可通消息的途徑。事實證明,他們的顧慮并不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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