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然對上她的目光,搖了搖手中的吹風機,頰邊露着兩顆乖巧梨渦:“我幫你吹頭發。”
吹風機調至中檔,溫熱暖風拂動發絲,時钰感覺很輕很輕的力道擦過頭皮,她嗅到洗發水的香氣,和身後那人平常不變的藥香。
……惬意。
她肩膀一松,随之身體卸力往後躺靠,閉眸笑道:“讓我試試少爺的手藝。”
江淮然定了會兒,挑起幾縷發,右手拿着吹風機,他垂眸看着,頭發上面多餘的水分凝成水珠蔓延至發尾,一滴一滴掉落。
外面有些微嘈雜聲,室内卻隻有吹風機在運作。
許久,咔嗒——
江淮然收好電線,時钰摸着吹幹但尚有餘熱的頭發,不假思索:“江淮然,過來。”
“什麼……”
她語氣直接式且帶有命令,江淮然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走到時钰面前。
聽她說道:“你跪下。”
“……然後,不要閉眼。”
江淮然微微仰頭,兩人視線平齊,他的瞳孔倒映着她挂着笑意的臉,呼吸,不由自主地亂了三分。
下一秒,她挑起他的下颌……
忽然啄了他一下。
這下,他身子瞬間麻了七分。
時钰覺得有趣,她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轉頭看向落地窗:“看。”
外面有晚霞。
片刻,室内響起窸窣摩擦音。
江淮然很喜歡這般風景。
落地窗外,他的眸眼裡,冬雨後的晚霞,絢爛,極緻……
他喜歡晚霞,是死亡最虔誠的禱告。
那不落的绯紅雲彩,有似人的羞澀和奮進,蒼白天空上,它在點綴、撫摸,畫至一半的畫卷,卻突然中斷……
黑色、白色,無聲雷電交錯,它們深埋雲層之下,轉圈,繼續尋找緊迫的出口,卻不小心進入危險領地。
刹那,一抹顔色出現,它沖在最前端,引領着集體一塊,飛向出口。
但爆發僅在最後一刻,它是星星,此刻力竭着,飛回隊伍中央養精蓄銳。
陰雲開始蔓延,雨水将落,夜幕即至。
它仿佛叼着失落的星星,雷電不斷閃過,情緒愈發焦灼……刺激冷風夾雜着叫鳴,是對旅途的享受,又像是穿梭于危險和刺激中的滿意嚎叫。
繁星沖破雲層之時,分散的煙雲,星點斑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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