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伶跟在趙殊身側,像一隻好奇的貓兒探出了籠子,對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
“那個是什麼,皇叔?”趙景伶指着不遠處的糖葫蘆問道。他在皇宮裡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隻覺得那幾顆紅紅的圓珠子在燈籠的微光下顯得十分漂亮。
趙殊順着趙景伶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輕聲道:“那是糖葫蘆。”趙殊牽着趙景伶走到那攤前,說道:“來一串。”
趙景伶原以為這是什麼裝飾品,沒想到聽到趙殊說:“吃吧。”他有些愕然地看着被放到自己手裡的糖葫蘆,這竟是個吃食?
趙殊牽着趙景伶繼續往前走。趙景伶有些試探性地咬了一口那糖葫蘆,外殼甜而内裡酸,混合在一起的酸甜感尤為可口。
“皇叔可要吃一顆?”趙景伶将糖葫蘆遞到趙殊面前問道。
趙殊原是想說不要的,但是他一低頭看到對方清澈而無辜的眸子,便什麼都說不出口了。他微微彎下脖子,從那根竹簽上咬下一顆糖葫蘆。他也記不清自己多少年沒吃這東西了,隻記得自己還年少的時候偷跑出宮吃過兩回。這味道,似乎是比記憶裡好了不少。
二人在街市上逛了一個時辰,最後趙景伶走得腳都酸了,趙殊才将他送回皇宮。
趙殊回府後,恰巧碰到蘇仲安在月下舞劍,便上前指點了一二。蘇仲安是他府裡的謀士,雖說明面上隻是個幕僚,但到底是一起和趙殊出入過沙場的,并不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謀士。趙殊也器重蘇仲安,與他十分合得來,與其說是上下級,倒不如說是知己更為合适些。
“不知今日來的小公子是?”蘇仲安收起劍問道。
“我的侄兒,七皇子趙景伶。”趙殊說道。
蘇仲安面上露出些訝異,他甚至都不知道原來宮中還有個七皇子,原以為是早夭了,不料真有這麼号人。更沒想到趙殊竟與對方相熟……
“這七皇子是什麼來頭?”蘇仲安疑惑道,趙殊莫不是想拉攏對方?
“一個可憐的孩子罷了。”趙殊低聲道。
蘇仲安點了點頭,他倒不知道他們這王爺還如此看重叔侄親情。
之後的一個月蘇仲安又見到過趙景伶幾回,他起初也隻覺得趙殊在“行善積德”,畢竟他聽說了那小皇子的身世後也覺得十分動容。然而對于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王府的趙景伶,蘇仲安終于覺察到了一些不對勁……
一日趙殊送趙景伶回宮後回到王府,看到蘇仲安面色複雜地望着他。他也不是愚昧的人,一眼便能看穿對方心中的疑惑與擔憂。但他隻是裝作沒有看到,那些事情……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他難道要與自己的好友說他對自己的侄兒起了異樣的心思?這樣悖德的事……趙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趙景伶便成了他心裡最重要的人。等他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趙景伶沒有聽過戲,他便帶他去聽牡丹亭的纏綿悱恻;沒有在江山泛過舟,他便帶他看日暮漁舟唱晚;沒有完整的童年沒有放過風筝,他可以手做一個輕盈的風筝給對方耍玩。
趙殊活了二十三載,軍營中便待了六年。此回初識風月,總覺得那人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妙人。然而二人的叔侄關系又像一道難以逾越的藩籬,令趙殊隻能将自己困在一個狹小的領域内,一舉一動都遵循禮儀與教法。他也時常自嘲自己這見不得光的念想,然而情字又何來道理……
趙殊回京已經一年多了,朝堂上的風起雲湧他也看得真切。隻是最近的風向……變得更加詭谲了。
文帝忽染惡疾,病來如山倒,已是在床上躺了月餘。期間一共拖着病軀上了三次朝,那慘敗衰敗的面容,幾乎讓人覺得他壽數将近。太子代理朝政已有約莫二十天了。二皇子黨與四皇子黨原本還隻說得上中規中矩,如今已經按捺不住,紛紛開始動作起來。最好的時機,是沒人會錯過的。
一年來,趙殊一直沒有攙和進這些皇子們争權奪位的戰争中,隻是眼下這樣硝煙彌漫之際,他也需好好斟酌自己該如何自處了。他雖按兵不動,但各方的情報一直探聽着,甚至在那幾位身邊都安插了幾個眼線。宮裡傳來消息,他的皇兄已經立下诏書以便不測,那诏書中寫得便是将皇位傳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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