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婦有個不情之請。”說道,俞念潔别首,望向她們正前方這條紅色長廊。
“什麼不情之請?”孫碧茵一臉茫然。
“能否請郡主陪着小婦走到長廊最底,順便讓小婦給郡主說個故事。”
她想說什麼?孫碧茵禁不住好奇心作祟,自然點頭答允:“好。”
于是,在亮着一長排廊燈的長廊上,她們之間隔着半個人之距,緩緩行走。
期間,孫碧茵始終望着身側的女子,眼中有着一抹憧憬。
“郡主應當曉得,小婦的祖母是當年的朝日郡主。”
俞念潔慢悠悠地揚嗓,甜脆的聲嗓,在靜谧的夜中,聽起來格外清亮。
“當年,如若不是祖母先戀上祖父,興許今日這一切都将有所不同。”
“什麼意思?”孫碧茵蹙眉。
“我的祖母生前曾告訴過我,她與祖父成親多年,一直以來祖父待她彬彬有禮,以禮待之,在祖父身上隻能感受到對妻子應盡的義務,她知道,那是因為祖父對她并沒有情人之間的愛,隻有親人之間的情。”
“……情人之間的愛?親人之間的情?”孫碧茵到底還是太年輕,對于這番話很是迷惑。
“情人之間,可以為之傾狂,為之颠倒一切,哪怕是上天下海,哪怕是海枯石爛,哪怕粉身碎骨,哪怕被視作癡傻之人,亦在所不惜。因為,能令你動真情之人,往往是前世你虧欠的人,今生若不歸還情債,你生生世世都将為其瘋狂,為其生,為其死。”
俞念潔目光盈盈,仿若堅冰,直視着前方不見盡頭的長廊,明明那方是黑暗,可她每一步都跨得毫不猶豫。
孫碧茵見着,小嘴微張,有些發傻的停下腳步。
俞念潔亦跟着停下,側過身回視,微笑續道:“然而,親人之間的情,是責任所起,是血緣所緻,是命中切不斷的義務,更是看不見的無形羁絆,很沉,很深,卻也很靜……必要時候,若真狠下心來,興許還真能斬斷。
“祖母說,祖父心中一直有着别人,她當時也明白,可她舍不下這份情,于是密求了當年的帝王與太後,促成了這段良緣。
“祖母雖是如願嫁給了祖父,可終其一生,她都不曾在祖父身上感受到情人之間的愛意,她心底有憾,卻也有愧,直至臨終之前,她方對祖父忏悔,說她當初不該因自己的貪念,斷送了祖父與水月公主的那段姻緣。”
“這麼說來,你祖父當初愛的人是水月公主?”孫碧茵總算聽懂了這故事。
“祖父當時沒說半句話,隻是緊緊握住祖母的手,看着她合目安息,然後忍住哀痛,指揮衆人置辦後事。”
俞念潔略作停頓,又道:“依郡主來看,我的祖父可是有情有義之人?”
“你祖母死前對你祖父坦白實情,你祖父卻毫無表示,這未免也太……太不近人情。”出于對死者的敬重,孫碧茵不敢大肆評判,心底卻不甚苟同她祖父的無情反應。
“是不?就連當時年紀尚小的我,都覺着古怪,為何祖母哭成那般,一向溫文敦厚的祖父,為何會在祖母臨死之際,卻吝于給出一句安慰之言。”
俞念潔轉回身,緩緩往前走,孫碧茵怔了下,連忙提步跟上。
“祖母的後事圓滿之後,好一陣子我不願同祖父說話,我心裡氣極了,覺着祖父不該如此對待祖母,然而,很多年後,當我年紀稍長,識得情愛的滋味後,我方明白,一個人若是不愛另一個人,卻得被迫拘在一起,日日相對,夜夜共枕,那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孫碧茵聞言一楞,心底好似明白了什麼……
“那份情,強索不來,求之亦不能得,唯有知心人方能給予。有些人,有緣無分,有些人則是有分無緣,世間最難得的,是有緣人相知相守。”
“可是——可是,假使說,沒有在一起過,那要怎麼知道與那人有沒有緣?興許——興許緣分是靠朝夕相處培養出來的!”孫碧茵激動地強調。
俞念潔淡笑道:“或許吧。可看看我祖母,她用盡心機,想方設法,如願嫁給了我祖父,培養了一輩子的緣分,到頭來仍是一場空,我祖父與她相守四十多年,一生以禮待之,隻給了我祖母親人之情,卻無情人之愛,到頭來不過是一場虛妄的執着在作祟,反倒是蹉跎了兩個人,你說,值得嗎?”
孫碧茵無話可說。
俞念潔兀自往前走,悠悠行至長廊最底,而後停步,轉身望向停在不遠處的孫碧茵。
她端着溫婉淺笑,輕聲問道:“如若是郡主,您求的是情人之愛,抑或是親人之情?能與心愛之人相守,确實是一件幸事,可當對方對您并無情愛時,您願意用一輩子的光陰,等待對方給予回應嗎?”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頭号嫌疑人怎麼又是你 有時愛情徒有虛名 我成了首富祖奶奶 快穿之娘娘她又多孕了 難頂!又瘋又欲!小孕妻叫苦不叠 鳳起天闌 薔薇色的你 渣男主的替身白月光[穿書]+番外 七零偏心老太太 深情難卻 快來阻止我!!! 兒子今天也在帶債主上門 腦海加點,我無人能敵 農家小寡婦:戰死的相公回來了 妃入江湖少年家 敗犬的一夜婚(敗犬收容所之一) 東風破 我給豪門公子跑過腿 欲念開啟後再也停不下來 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