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樣安靜的站着,呼吸沒有聲音,也感受不到心跳,像是一個栩栩如生雕像,守着一扇不知好惡的破舊木門。
如果不是那散發着微弱光芒的燈盞,也許他已經忽略着走遠了。
雷獅沒有動作,不曾出聲,隻同他一樣安靜的站着,平視着老人,看着他伫立良久,最後一點一點扭動頭顱聚焦于眼前的事物。
老人說話了。
那聲音古怪極了,呼哧呼哧的就像他曾經見到的被人拽動的咯吱作響的老舊風箱,平仄的語調帶着奇特韻律,像歌謠又像咒語。
含糊得像是纏綿攪拌在一起的漿泥,勉力才能聽清幾個音。
那勉力聽清的聲音驟雨一般拍打在雷獅腦海裡,怪腔異調明明完全不曾聽聞的,腦海浮現的卻是斷斷續續破碎的文字。
雷獅聲音輕緩,疼痛帶給他的蒼白面色,連同緊揪着衣服的凸起青筋和泛白指節,全都隐沒在燈火搖曳的陰影裡。那聲音帶着少年人特有的輕微嘶啞,褪去了青澀稚嫩的,隻被照亮的半邊臉看上去尤為冰冷。
被冷冷注視的老人目光陡然緊縮,像是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短而急促的尖叫一聲後,又像是被人用釘子釘在了原地,滿目驚恐。
明明身體緊繃得下一秒就能竄離這個地方,卻還是僵着身子不敢動彈。
雷獅皺緊了眉,沒由來的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在安靜狹窄的通道裡,任何一點聲響都被無限放大着,像煙霧升騰着消散,隻是噗噗噗的微響,卻如雷般于耳膜處鼓動着。
雷獅輕輕挪動腳步,微微移動身軀,衣角平穩得像是未曾動作過。
眼角的餘光猛地撞上背後升起墨色陰影,他僵硬得像是一具屍體,這并非是畏縮或是恐懼,危機感巨浪一般拍打着他的全身,所有神經都叫嚣着危險,渴求着遠離。
雷獅暗自撐住身體,近乎挑釁的不肯後退一步,看着那陰影像風又如同流水一般緊貼着他肌膚蜿蜒而上,那觸感濕冷滑膩,滲着寒冰,凍住了他的血,他的肉,他的骨,隻留有越加混沌的靈魂。
雷獅甚至擡不起一根手指,來自意識深處的疲憊沖擊着他的神志,像海嘯深處孤零零的燈塔,又或是在深夜被風吹得明滅撲朔的火光,是生與死的抗争。
過了很久,又或者隻有短短的一瞬,雷獅動了動手指,他的身體在逐漸回溫,那冷的叫人膽寒的陰影仿佛隻是一個噩夢,眼前依舊是那扇破舊的木門。
沒有奇怪的老人,也沒有長長的看不見盡頭的甬道,甚至于他隻站在門前,手也未伸。
雷獅眸子有一瞬間空洞,那瞬間略過一抹奇特的亮光,轉瞬不見了。
他看着一切,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仿佛一切真的隻是他被什麼東西魇住了。
啧了一聲,雷獅煩躁地踹開了破門。
伴随着細微滋裂聲帶着大力撞擊的聲響,年久失修的木門崩裂着結束了一生,空氣裡散發出一股黴味,迸濺四射的木屑大大小小的落在人的衣領,散在人的腳邊,剩下的幾塊腐朽得落在地上也隻是輕聲悶響。
氣氛陡然安靜了。
雷獅眯着眼打量周圍,入目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破屋,土石壘成的牆壁,靠上去會沾上撲朔朔的黃土,簡單堆砌的石凳,粗糙逼仄的展台,還有在地上滾動的空瓶和破碎的香酒,若非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摻雜着腐爛的惡臭,任誰也不會想到,這裡就是這個城池最肮髒瘋狂的地方。
座落于屋内的寥寥數人,翹着雙腿的女子坐在展台上,對他的到來充耳不聞。雄壯男子眸色不善緊盯着他,手中刀刃垂于地面卻是正對着他。另有昏昏欲睡的瘦弱男人倚在牆角打盹,最後一個坐在石凳上沉醺醉酒,聽聞來聲才迷瞪瞪擡頭見人。
看起來年歲不大,雷獅眸光微亮,似乎覺得很有趣味。
倒是有幾分意思呢。
從方才他就發現了,那一股子令人作嘔的味道,非是這個屋子的緣故,而是這些人。
雷獅注視着他們,那目光很奇特,并不冰冷,甚至于是柔和的,卻不像是注視着自己的同族,更像是看着某種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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