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露這才收起淚水,點點頭。她拖着身體回到房間裡去,想把自己曾經的畫作都找出來,整理給劉畫師去看,可是翻來翻去,最得意的那幾幅竟然都不翼而飛。她又跑到雜物間尋找了一圈,仍然找不到那幾幅畫的影子。
次日,姜一露繼續收拾好東西出門,剛一出門就聽大街小巷散播着新聞。
“聽說了嗎?鄭潤少爺前一日被鄭大人罵得狗血淋頭。”
“為何呀?”
“鄭大人嫌少爺成日早出晚歸,定是在煙花柳巷戲谑那些歌妓舞妓。但少爺卻一口咬定自己是在品鑒書畫。”
“那這是真是假?”
“誰知道呢?但鄭夫人非常寵愛少爺,直接要在鄭府舉辦一場書畫展覽賽,聽說隻有得到推薦函件的人才可以參加,那裡面可叫一個氣派,我要是有機會,也想去鄭府裡面參觀參觀呢。”
姜一露聽到此處,偷偷趕路,心裡也明白了怪不得鄭潤這幾日都沒來叨擾自己,一連許多天都不見人影,原來是被父親批評,又要準備操辦大型的書畫展覽。
她隻身來到劉府門口,還未叩門,就被小厮帶了進去:“我們劉大人講了,姜姑娘是我們劉府貴客。”
“啊?那不敢當。”姜一露不好意思地笑笑,今日本來就是赴約來給劉大人送畫,這客套話讓姜一露難以應付,她坐在長亭裡等候,婢女們端來茶水與點心,低聲下氣地伺候着姜一露。
“姜姑娘來了!”從内宅中傳出來一陣有力的叫聲,還沒見到是誰,姜一露就趕緊起身行禮。緩緩走出來的劉畫師一身簡樸的裝扮,雖簡樸,但也幹淨利索。
“久等了,久等了。”
“我也剛到不久,劉畫師,這是我前些日子閑來所作。”姜一露攤開自己整理好的三五幅作品,還未來得及介紹,劉畫師就視作珍寶一般,仔細端詳起來,時不時還發出幾聲贊歎。
“姜姑娘,不得不說,你作畫的角度很是刁鑽,抛開畫功筆法,你選擇的作畫對象都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劉畫師指着畫中的事物,甚至叫來一旁的婢女一同觀賞,“還有這筆法,驚為天人,尋常人是學不來的,就算是學,也隻能照貓畫虎。”
姜一露被誇得一直發笑,合不攏嘴,見劉畫師欣賞完,她正準備收起,忽然畫紙的一角被按住。
“姜姑娘,我們商量下價格,這些,全都賣與我可好,我定好好珍藏。”
“啊?”姜一露愣住,不曾想到生意一下子砸到了自己面前。
“一幅畫三十兩,你看,可以嗎?”
姜一露不知如何回答,這早就超出了她預期的想象,自己本不是什麼出名畫家,偶爾閑來的作品,竟能被賣到如此價格。但劉畫師還以為她是認為價格太低,又漲到三十五兩一幅。
姜一露趕緊擺擺手:“您誤會了,什麼價格都好,這些作品在您這裡,定是它們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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