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湛紋絲不動地站在一旁,幽黑的眼中風平浪靜,似乎感受到薛棠在看自己,忽地回眸,“看什麼?”
薛棠道:“我想到了貞順皇後。”
蔺湛目光一暗,薛棠突然覺得自己不該這時候提起他亡親,隻說了聲:“貞順皇後賢良淑德,待我也很好。”
“賢良淑德?”蔺湛眼眸盯着前方,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帶着諷意的笑:“和母後比又怎樣?”
薛棠一怔,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母後”是指崔皇後。雖然薛棠對崔皇後沒有好感,但也不能當着太子的面說出來,便道:“貞順皇後是真正待我好的人。”
這回蔺湛收起笑,隻淡淡“嗯”了聲。
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來,在靜谧的黑暗中顯得格外明顯。
薛棠本就有些怕這個陰森森的地方,腳下蠢蠢欲動地要逃。蔺湛看了她一眼,拉着她躲到了六椀菱花槅扇門後,透過菱花罅隙往外看。
原來隻是一群提着宮燈的巡夜侍衛經過,很快便走了。
“我還在這,你怕什麼?”
蔺湛一手扶着門,挺拔的身姿擋住了一大片月光,在她身上投下一大片陰影,幾乎将她整個人都攏了進去。薛棠驟然覺得今晚自己怎麼總是處于弱勢的地位,便伸出一指推了推他的肩膀,提醒道:“殿下,我沒有怕,隻是咱們在這邊講話不大好,還是回去吧。”
“怎麼不好了?”蔺湛感到她的手指戳在自己肩上沒一點力道,反而像在撓癢,不禁一笑,“難道你下午去城門口依依惜别,就是好的了?”
薛棠渾身一僵,而蔺湛好似也察覺到什麼,閉口不再說下去。好半晌,薛棠才問:“殿下怎麼知道,今日下去我出了宮?”
她為了避人耳目,讓宜春閣上上下下都統一口徑,如若有人找她,便說她身體不适休息了。
但蔺湛知道了,那下午看到的背影确實是榮铨了……他去西市幹什麼?
這回輪到薛棠盯着蔺湛看,但蔺湛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推開門準備走出去,“年紀小,心竅倒挺多的,我辦事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你,不行嗎?”
薛棠将信将疑地,正想跟上,忽然又被他捏着肩扯了回來,嘴裡“嘶”了一聲,一聲痛呼也消匿在他陡然壓上的掌心裡。
“懷甯,殿下,你們在這裡嗎?”
薛棠有些驚訝地和蔺湛對視了一眼。蔺湛四下掃了眼,朝暗處招了招手,不待薛棠看清,雪白的靈缇犬已經蹭到了他腳下,它不知何時跟了上來,方才薛棠一直在和蔺湛講話,居然沒察覺。
蔺湛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脖子,嘴角露出一抹帶了些惡意的笑,在它臀上一拍,靈缇不愧是善解人意的靈犬,訓練有素地撲了出去。
那廂崔琉正提着裙角四下搜尋兩人的身影。她方才在席上見着蔺湛與薛棠前後離開,不禁有些懷疑,也離了席,問到東宮一個巡夜的小内監,說看到太子帶着懷甯縣主到了明堂附近。她心裡立時酸了起來,發現自上回蔺湛救了她一次後,居然好像和她親近了起來。
“殿下……”她喊了一聲,忽然聽到身後有什麼聲音,一回頭,一隻雪白的狗爪子撓了過來,吓得她拔腿就跑。
“救命哪——嗚嗚——救命哪!”
薛棠想起來,崔琉怕狗。
蔺湛道:“這是不識擡舉者的下場。”
“……”薛棠突然覺得跟他一比,可惡的崔琉也沒那麼可惡,反而有些可憐了,她垂下眼眼,小聲嘀咕:“這樣說,我們都是不識擡舉者,鄭公子是最無辜的。”
蔺湛耳力很好,捕捉到了“鄭”這個字眼,眯起眼:“你說什麼?”
薛棠慌忙搖頭,“殿下,咱們走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開口說話的時候,手心好像被蹭到了一片柔軟的東西,蔺湛很輕易就想到了海棠的花瓣,那麼柔軟的東西,甚至怕會被掌心磨破。他倏地收回手,目光觸及她在月光下仍顯得嬌嫩昳麗的唇瓣,蹙起眉,“是得走了。”
他說着已經轉過身,薛棠卻覺鬓發一痛,好似有手在扯着她的頭發,原來是她方才一直靠着門,頭上一支累絲雙鸾銜果步搖卡在了門縫裡。她拽着步搖的末端,用力扯了扯。
門外蔺湛的聲音傳來,“磨蹭什麼?今晚把你關在這。”
“來了來了。”薛棠答道,手中一個用力,将步搖扯了出來,一顆渾圓的珠子因蠻力掉了出來,一路滾進了桌案下的縫隙裡。
她心裡一驚,這東西怎麼能掉在這種地方!遂跪在地上,将手伸進那貼着地面的一方小小縫隙摸索着,不小心擦到了什麼硌人的東西,薛棠低呼了一聲,借着月光看到手背被磨破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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