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虹橋機場候機大廳内,人聲鼎沸,說笑聲,哭泣聲,混為一體,顯得很熱鬧。基本都是接機送機的客人,彼得抱着女兒,也站在一群接機人當中。
看着顯示屏上綠燈閃爍,從美國洛杉矶來的飛機已經着落。
他對懷裡的女兒說:“奶奶就要來了,見到奶奶要有禮貌,主動叫奶奶。”
“嗯。”
女兒乖乖地點點頭,嘴裡叨叨奶奶,奶奶。
有客人往外走了,他緊盯着出來的客人,突然眼前一亮,一對老年夫婦推着行李車走了出來。
爸爸也跟着來了?真沒想到。
彼得站在接機口使勁朝他們揮手。爸爸看到了兒子,高興地也朝他們揮手。
走近了,女兒乖乖地叫奶奶,奶奶樂得一把抱過孫女,使勁地親。
彼得說:“寶寶還有爺爺,這位是你的爺爺,叫爺爺。”
女兒看了看爺爺,沖爺爺一笑,不好意思地用小手捂住嘴,從手指縫中發出奶聲奶氣的聲音:“爺爺。”
聽到她稚嫩的小嗓音,甜甜地一聲爺爺,把爺爺都快叫酥了,樂得合不攏嘴。
“爸,您怎麼也來了,都不提前打聲招呼,給我來了一個突然襲擊。”
“我就是沒讓你媽媽通知你,給你來個驚喜。我這次就待幾天,到國内一所大學開個會,沒什麼事兒就回去。美國那邊還有好多事要辦呢!”
彼得領着父母來到停車場,讓他們坐好,就朝新公寓開去。
奶奶抱着外孫女坐在後座,爺爺坐在副駕駛,看樣子早已把跟兒子的不愉快忘得一幹二淨。他隻是關切地詢問一些關于彼得的工作和生活方面的事情。
彼得的母親說:“明天咱們先去醫院看看小柔,畢竟她是我們的兒媳婦,并且還給我們帶來了一對孫子孫女。”
“那當然,必須去看看我們的兒媳婦。”彼得父親張群說道。
“好的,今天您二老好好休息,早點睡覺,明天有精神頭就去醫院,我陪二老過去。”
三個人一路聊得很親熱,彼得突然感覺心裡暖暖的,這才是一家人該有的樣子。
此時,他把親生母親的事兒也忘得差不多了,反而覺得有點對不起跟前的爸爸媽媽。
他一味地不顧父親當年所遭受的背叛,也不顧及父親的感受,隻是想到自己,違背父親的意願,終于找到的母親,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美好。
她隻是生了我,卻沒有養育之恩,也無從談感情,心裡有這麼一個人就是了。
這次的尋親令他失望,颠覆了他對母親這個詞彙的認知。親生母親給了他一個生命,但是不履行一個母親應該守的婦道,輕易失去對孩子的撫養權,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養母,無怨無悔,把你從小精心帶大,付出了心血,付出了情感,付出了全部的愛,就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他為原先跟父親賭氣而懊惱,父親老了,頭發都已花白,我不能再惹他老人家生氣。
彼得心裡一個勁兒的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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