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已經說了再見,但腳下卻仿佛生了根,怎麼也無法移動。
或許是察覺到了些許異樣,“甯舟?你怎麼了?”
看着甯顔有些疑惑的眼神,甯舟避開了視線,“沒什麼。”
然後,他跟上甯顔的步伐,主動說道:“走吧。”
将疑惑壓下,甯顔:“哦哦哦。”
出門之後,外面銀裝素裹,滿地白霜。
在去往車庫的路上,甯顔一邊踩雪,一邊問道:“甯舟,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我帶你去。”
幾乎沒有思考,甯舟當即回應:“沒有。”
我沒有想去的地方。
專挑那些還沒有踩過的雪,甯顔的路線歪歪扭扭。
“啊?行吧……那讓我想想,去哪裡散心好呢……”
目光虛迷,甯舟很突兀地喊了一聲,“甯顔……”
甯顔沒有回頭,“嗯?”
甯舟看向了遙遠的天際,“如果……”
甯顔順口問道:“什麼?”
“如果當初沒有那場意外,一切是不是就會變得不再一樣?”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非常迷茫,就像迷路的小孩,他好像找不到歸途。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會是真實的吧。
一起吃飯,一起玩雪,一起互訴晚安。
從昨天到今天,一切都會是真實的吧?
似乎沒能明白,甯顔回過頭來,“甯舟,你在說什麼?”
将視線從天邊收回眼前,甯舟突然停下腳步。
甯顔歪了歪腦袋,她有些擔憂,“甯舟?你怎麼了?”
擡起手臂,隔着半人的距離,甯舟虛虛地撫摸着對方的臉側。
“甯顔,你是我的姐姐。”
一句意義不明的話,甯顔的眼神更加迷茫,“對啊,我是你的姐姐。”
已經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甯舟的嗓音很輕很輕,“但是……你知道嗎,你現在看起來更像我的妹妹。”
她更加不能理解,“什麼?”
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悲傷,甯舟忽然避開視線,他在膽怯,他在害怕。
嘴唇幾次蠕動,聲音中帶着幾分泣音,“我在長大,可是……你卻永遠留在了那一天……”
似哭似笑,他突然仰頭,眨了眨眼,“你現在的樣子,和我記憶……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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