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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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病急亂投醫也好，說我送羊入虎口也罷，我隻知道我莫名地信任那個陪我看星星的少年，雖然他此時必然是用着影盜的身份，但我就是覺得他會幫我擺脫現在的困境。&ldo;快跟我一起喊！&rdo;雖然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我的聲音卻很快就被河面上的風吹散，我需要援助。亞娜和斯奈夫魯都不是會絮絮叨叨問我原因的人，他們信任我，就如我信任他們一般。三個人的聲音，絕對已經夠響了。那艘船終于注意到我們的動靜，慢慢靠了過來。同時，因為我們不同尋常的呼喊，瑞拉德從船艙中沖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些輕傷的士兵。看到逐漸靠近的船隻，瑞拉德臉色一沉，喊道，&ldo;兄弟們，準備戰鬥！&rdo;&ldo;是！&rdo;士兵們整齊應道。&ldo;等一下！&rdo;我忙阻攔道。&ldo;大人，請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您的！&rdo;阿瑞斯提着劍，目光堅定，面容嚴肅，一臉的視死如歸。&ldo;不是……呃，一時也說不清楚。總之，你們不要動手，也不要說話。&rdo;眼見着阿瑞斯他們的船逐漸靠近，如果我們這邊還是這麼劍拔弩張的，他們誤會了怎麼辦？&ldo;大人？&rdo;&ldo;聽我命令，要麼放下武器，要麼回船艙！&rdo;我揚聲喊道。聽到我的話，甲闆上的七八個士兵面面相觑，驚訝，迷惑，屈辱，各自不同的情緒在他們臉上閃現。但我沒時間和他們解釋那麼多。&ldo;這是命令！&rdo;我冷聲說，心中漸漸着急起來。或許是看到了這邊的狀況，我發覺阿瑞斯的船靠近的速度慢了下來，應該是在觀望。雖然士兵們一個個的表情像是要吃人般，但他們都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也沒有一個人回船艙。我松了口氣，低聲對亞娜說了幾句，她似乎有些恍然，忙轉身回了船艙。&ldo;阿瑞斯，我是烏魯絲拉！&rdo;我将手彎成筒狀，興奮地大喊。兩船已經靠得足夠近，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船上各人的表情。當然，我單指我們這邊的，影盜那邊自然是蒙着面，我們什麼都看不到。不過，阿瑞斯那有些嬌小的個子，在那群人高馬大的男人中，顯得很出衆。&ldo;喲，原來是烏魯絲拉啊。&rdo;阿瑞斯倚在欄杆上，懶懶地看了眼遠處，&ldo;咦，那些人是在追着你們跑麼？&rdo;說着疑問句，但我敢肯定，他早就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了。果然是個一點都不可愛的小孩，讓人恨得牙癢癢。&ldo;是啊，他們像蒼蠅一樣追着我們，怎麼甩都甩不掉。&rdo;我堆起滿臉的笑，&ldo;難得巧遇，阿瑞斯要不要上來坐坐？&rdo;&ldo;不了，&rdo;阿瑞斯抓抓頭，&ldo;賊上兵船，不是自投羅網嗎？&rdo;……原來你一直知道自己是賊啊？為方便影盜的靠近，我們這艘船的速度已經降了下來。因此，追着我們的水盜，正快速地靠近。我不能再繼續拐彎抹角地說下去了。&ldo;幫個忙怎麼樣？&rdo;我正了正神色，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請求，&ldo;幫我們趕走那些蒼蠅。&rdo;&ldo;這個啊……&rdo;阿瑞斯似有些為難。我接過已經回到我身邊的亞娜遞過來的包裹，交給斯奈夫魯，讓他扔了過去。見圖拉斯條件反射性地接了，我才繼續說道，&ldo;不會讓你們白幹的，這是報酬。&rdo;&ldo;其實，我剛剛是想要你的一個承諾而已。&rdo;阿瑞斯的聲音隐藏在蒙面巾之下，聽起來有些不清晰，&ldo;不過，既然你甘願給報酬，我們就謝謝啦。&rdo;……他的意思是，我不用利誘，他就會幫我？我那袋子金銀首飾算是多給了？算了，多給就多給了，這些都是身外物，而且反正回去後這些東西要多少有多少。&ldo;什麼承諾？&rdo;我問。&ldo;一個不會報複的承諾。&rdo;這麼說來，阿瑞斯是打算和人家談談，而不是動手了。&ldo;好。太陽神在上，我保證，我永遠不會報複他們。&rdo;聽到我的承諾，阿瑞斯似乎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對他右側的屬下吩咐了些什麼，然後對我揚了揚手，&ldo;後會有期。&rdo;然後，他的船忽然加速，向我們身後的船迎上去。我呼了口氣，一回頭卻見士兵們臉上或隐忍，或張揚的憤怒。我有些頭痛地歎了口氣。他們果然沒聽明白。&ldo;我說，我永遠不會報複他們，僅是代表我個人的，你們要做什麼都是你們個人的行為，明白嗎？&rdo;有些士兵看樣子是明白了，臉上已經有了躍躍欲試的興奮，而有些還是一臉茫然。‐‐這人和人的差别怎麼就這麼大呢？像人家阿瑞斯，我一說他就知道我打的是什麼主意。&ldo;不過不是現在，&rdo;我繼續說，潑了那些激動的士兵一盆冷水，&ldo;等和西台的戰争過後，你們可以上報法老，動用更多的人手來剿滅水盜。&rdo;現在，我們人已經不多了，說什麼報複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更何況，耽擱了這麼久，離大軍已經越來越遠了。&ldo;是，大人！&rdo;&ldo;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rdo;我揮手，開始趕人。有了昨天的經曆，瑞拉德二話不說，把士兵都安排去休息，但他自己卻站到了我身邊，似乎欲言又止。&ldo;是在疑惑我為什麼認識水盜麼？&rdo;這些本性熱血的士兵，有什麼問題直接就顯現在了臉上。瑞拉德低頭，默認了。&ldo;因為……我不止一次遇到水盜了。&rdo;事情太多太長，牽扯的東西多，我沒必要跟他解釋，不如說一半，讓他自己猜去。不遠處，阿瑞斯似乎已經和追趕我們的水盜談妥了，三艘船靜靜地開到一旁，似乎在等着我們離開。&ldo;現在，全速向孟菲斯進發！&rdo;心底大石徹底落地，我高聲下了命令。&ldo;是！&rdo;進駐埃及軍營…因為之前被水盜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追趕，我們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才趕到孟菲斯港口，然後進行了休整。這一隊的士兵，短時間來看是廢了。輕傷的人包紮包紮還能繼續上路，但有一半的人或重傷或死亡，雖然我急着上路，卻不能不顧這些曾經保護過我的士兵們。不過，軍令如山，既然法老給我的命令是讓我幾乎在大軍到的同時到達，那麼我就不能遲到太多。想了又想，我将瑞拉德叫了過來。&ldo;你也知道，我們必須盡快追趕上大軍……&rdo;&ldo;大人，屬下明白！&rdo;瑞拉德雙手抱拳，單膝跪下，低着頭，聲音洪亮，&ldo;屬下馬上召集兄弟們，立刻出發。&rdo;&ldo;……&rdo;瑞拉德搶話搶得太快，讓我頓生一種無力感。我咳了一聲，說道，&ldo;我的意思是，你們就留下治傷，我先走了。&rdo;&ldo;大人？&rdo;瑞拉德驚訝地擡頭，大概是我認真的樣子讓他明白我不是在說笑，他複又低頭，聲音堅定，&ldo;保護大人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不能讓大人獨自上路。&rdo;……誰獨自啦，至少還有亞娜和斯奈夫魯陪着我啊。而且我要去的話，必定會去買些強壯的男奴隸，當做臨時保镖。隻要能撐到大軍之中就可以了，我想我應該不會這麼背，再次碰上水盜什麼的。更何況，這次我決定換個方式趕路。于是我将斯奈夫魯拉到了他的面前，&ldo;他，你看到了吧？身手不錯，保護我綽綽有餘。這次我會跟着大型商隊一起走，不怕再碰到水盜。&rdo;&ldo;可是大人！&rdo;瑞拉德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我揮揮手阻止了。&ldo;好了，就這麼決定了。這裡我最大，我說了算。&rdo;孟菲斯是個古都，現在是我第二次到這裡，也算是故地重遊了。但我顯然沒那個心情多做逗留。斯奈夫魯打聽出的最快的商隊會在今天傍晚出發，目的地恰好就是畢布羅斯港。據說因為要送的貨比較急，所以估計這商隊趕路的速度會很快。這正合我意。傍晚到的時候，我塞給瑞拉德一些金銀，讓他好好照顧他的兄弟們。然後，我們一行三人就出發至港口，準備上斯奈夫魯聯系好的商隊船隻。&ldo;等等，大……小姐！&rdo;正要登船，瑞拉德有些氣喘的聲音忽然響起，阻止了我們上船的腳步。我轉身，看着他跑到我面前，有些疑惑，&ldo;還有什麼事麼？&rdo;&ldo;請、請讓屬下保護大……小姐上路。&rdo;瑞拉德低頭。&ldo;那你的那些兄弟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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